“娇儿,你看顾她一会儿,为师去一趟你大师伯那,马上回来。”窦天娇闻言赶紧回神乖巧地应了,然后就见她家师父风风火火地出去了。多日不见这会儿只见这慕云仙双目紧闭两颊凹陷,好似死人一般,只是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命还真是硬呢。

一时又想起那日师父险些掐死董菲菲的情形,心里不由的泛酸,也不知到底是何缘故,为什么师父会对一个一无是处的外门弟子如此上心?

片刻功夫寒霄真君便回来了,手里捏了一叠衣物,直接放在榻边,自己也在榻边落座。随后小心地取出来一个玉瓶倒了颗淡青色的丹药出来扶着慕云仙的头给她喂了下去。然后便一声不吱,只是在一旁守着。“师父,多日未归,您也累了,去歇息调息一下吧,徒儿在这守着慕师妹一样的。”寒霄真君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无碍,这些天咱们峰上可有什么事吗?”窦天娇笑的甜美得体,“并无大事,几件小事徒儿也都料理了。”寒霄真君欣慰地点点头,“你素来办事周全,师父自是知道。”

恰在此时,慕云仙呻吟了一声,艰难地动了动脑袋,寒霄真君心想,果然师兄的药有奇效,这是好受些了。于是回头跟慕云仙吩咐道:“娇儿,把这些衣物鞋袜给这丫头换了,为师多有不便。”“哦!好!”寒霄真君把被子给慕云仙盖好,看着她皱着眉头似乎十分难受一般,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觉得不算太热这才大步往外走,“换好了叫我。”“知道了,师父”,见师父衣袂翩翩,大步流星出了正殿,窦天娇方捧着衣服不情不愿地走到榻边,伸手便去扯慕云仙外面的袍子,心想,师父的衣服怎么好随意给人穿?还是如她这般的小人物!于是下手便重了些,哪想方解了扣子,待要扯袖子时,慕云仙便被扯醒了,第一感觉是有人要对自己无礼,于是眼睛都没睁开便胡乱一甩,转头又迷糊过去了。窦天娇火气上来了,反正此刻没旁人在,上去照着她肩胛骨处就扭了一把,“把我师父的袍子脱了!”结果三两下把慕云仙扯急眼了,费力地睁开眼睛便要起身,待她转头一看,这人好像十分熟悉,再细瞅瞅,方才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大殿之中,遂揉了揉额头赶紧坐了起来,“赶紧把我师父袍子脱了!”

看着这女人一脸的厉色,慕云仙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不是那个窦天娇!不耐烦地低头瞅了瞅,原来身上有件男子的外衣,再联系这几日迷迷糊糊间身旁照顾她的人,突然明白了,原来去救自己又一路照顾的是寒霄真君,这几日里一幕幕的便也明了了,只是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如今倒叫她无所适从了,瞬间有些脸红发烫!可是自己里边只是寻常里衣,况且这里又不是自己的屋舍,哪里方便换衣裳!“不必了,我且穿会儿,回头换了整理干净自会送还回来。”说着缓缓地抬腿下了地,只是地上的鞋好像也不是她脚上的,无法,不穿也得先穿着,好歹活着回来了,先回去自己院子要紧。于是到底把这大靴子穿上了,晕晕乎乎地起身便要往外走,“把袍子脱了再走!”窦天娇彻底火了,上去就去拽她的胳膊,慕云仙也火了,使劲甩了把袖子,把人往后甩退了两步,这几日她精神体力也养回来了些许,这会儿因着生气便瞪着大眼睛怒视着眼这女人,故意说道:“又没穿你的,管得着!”说罢扶着桌椅床头,急步往外走去。

待出了大殿便见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迎着金色的阳光,负手而立,正盯着远方在看什么,而他的身旁就是打滚玩耍的小老虎。慕云仙看着这一幕,一时心绪起伏,感慨万千,忙低头急步走了过去,撩袍便跪:“多谢真君救弟子性命!连日来让您费心了,往后真君若有差遣,弟子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大恩!”寒霄真君回头见她居然出来了,便赶紧过来把人扯起来,上下打量一番疑惑道:“严重了,何至于此,只是,怎么没换衣服?还下了地?”慕云仙身上还挂着人家的袍子,毕竟男女有别,况听声音这人也不像垂垂老叟,便不大好意思抬头,略显拘谨地说道:“弟子想着反正好多了,待回了院子一应穿戴便也都有了,就不劳烦窦师姐了。只是真君衣物,容弟子稍后整理妥当了再还回来。”

寒霄真君此刻看这姑娘只顾低着头一副乖巧受教的模样,再想想从前她那副机灵狡黠的劲儿便想笑,“你抬头看看我。”慕云仙一激灵,头更低了,“弟子不敢!”“嘶,让你抬你就抬!”慕云仙疑惑了,非要抬头作甚,遂小心地略抬了抬头,眼睛向上瞟去,结果这下惊吓不小,想了想,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远方,这才又回过头看了一眼,“仙长?!是你吗?!”“哈哈哈哈!”看她那双吃惊又可爱的大眼睛,寒霄真君立时觉得心情颇佳,多日来的担忧和阴霾此刻烟消云散,遂硬拉着她的胳膊又回了大殿。先按着她在小几一边坐了,自己才在对面落了座。

慕云仙此刻有些摸不着头绪,看着仙长眉眼弯弯的笑颜,到底自己也憋不住笑了。“实是没想到,您居然是寒霄真君。”这也算故友重复,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又想起前几日自己虽然一直昏睡,不过半梦半醒间也知道身旁之人给自己喂水喂药,叠被铺床,照顾的颇为细致周到,更有些时候连男女大妨都顾不得了。只是那会儿她死里逃生方好受些,便只顾着昏睡哪里管的了别的,把她卖了她都不会知道,可是这会儿再想起来可就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寒霄真君见她红着脸蛋子低着头,也觉察她有些不自在了,有心聊些别的缓和下,结果这姑娘抬头看了他身后一眼,便立时又换了副规矩谨慎的面容出来,“总之,多谢仙长…,呃,多谢真君了,那弟子还是先回去的好,这么多天了,我那两位好友恐怕还担心着,改日再来拜谢仙长…呃,真君。”

寒霄真君见她全然没了方才笑语嫣然的神态执意要走,便也收了说笑的心思,“你如今两袖清风,怕回去了,换洗衣服都没有吧?新衣服在这,回头你带回去换了。”慕云仙一愣,遗憾地说道:“说起来真是可惜了,我那储物袋还是真君当年给的那个呢,连我那俩个好朋友的都没有我那个大,如今也不知被祸害到哪里去了。”提起这个话头寒霄真君立时便又严肃起来,“你放心,这事儿没完,后续执事殿自会处理,到时候也会喊你前去问话,你只管一五一十的据实说了便是,至于东西,又有何难,我这有个闲置的镯子,你且拿去戴吧。”说着摸出来一个翠绿通透的镯子出来递给了慕云仙,这镯子颜色实在是喜人,看着就像俗世的极品玉镯一般,慕云仙下意识要去接。迟疑了下到底没有伸手,“多谢真君,只是弟子修为实在低微,这样的好东西怕护不住,您有寻常的储物袋给我一个就成,只是仍旧要个稍微大点儿的,嘿嘿。”明明见她方才挺欢喜的,怎么突然又生疏规矩起来,寒霄真君叹了口气把镯子收了回来,换了个寻常的储物袋出来,又自怀里掏了一个宗门入门时给的小储物袋,“那好吧,我方才去了趟执事殿,你的身份玉牌在这个小的里边,我另外放了两千块下品灵石,你且先用着,往后再有什么事也大可来找我。”说着方把一大一小俩个储物袋递了过去,慕云仙感激地接了过来,然后复又伸手掏了好多灵石出来放在真君面前,“多谢真君,弟子留二百就足够用了,多了恐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呵呵,这些您收回去吧。”看着寒霄真君明显快挂霜的脸色,慕云仙心想可能是把人惹毛了,于是干脆起身壮着胆子道:“真君大恩,弟子日后一定报答,今日时辰不早了,又劳累了您多日,弟子这就告退了,您务必好好休息,弟子改日再来拜访真君。”说着收了一旁的衣物,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了。

慕云仙翻了翻储物袋,里边除了身份令牌,连代步的纸鹤都在,暗想真君还真是细心。于是便驾着纸鹤一路往外峰去了,一路上广场还是那个广场,人也还是那些人,不知为何心境却不一样了,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却突然有一种异样的幸福感,慕云仙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就是活着真好。

待到晚间上官霆和洪烈闻讯回来,果然惊的合不拢嘴,洪烈顾不得男女有别,抱着慕云仙掉了好些眼泪,倒是上官霆,虽然红了眼圈,却为了面子死命地忍着没哭,只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二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三个人自是热热乎乎团团圆圆的吃了顿饭不提,结果哪想慕云仙方在小院歇了一晚,执事殿便来人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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