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悄无声息地跟狐狸斗了半夜,却没有弄出一点动静来,所以家人是丝毫没有觉察。

第二天早上,老奶奶起来准备喂鸡,一开屋门,看见院子正当中,躺了个狐狸,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试着用棍子捣了一下,那狐狸仍然不动,才确认是一只死狐狸。她当即吓了一跳。回头再看小白,卧在狐狸尸体旁,也是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得意的面容。老奶看见这些,她大概明白了几分。连忙叫起我两个爷爷,起来看稀奇。

俩爷爷听说,都是连轱辘带爬急忙起来。一看,好大一只狐狸!一动不动躺在院子里,除了脖子上有几个牙印,其他地方的皮毛完整无损。大爷抓起狐狸,看着说,发财啦,发财啦,这狐狸皮能卖好多钱呢!

这会儿老爷也起来了,看看狐狸,又看看小白,嘴里是啧啧称奇。说昨天晚上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看看鸡窝,鸡窝门被砖头堵的好好的。这才明白,这是多亏了小白,才让鸡子们躲过了一场灾难。老爷连忙转身,来到小白身旁,蹲下身子,用手溜了溜小白的身子,夸赞了好一阵子。小白好像懂得老爷的意思,急忙起身,围着老爷摇头摆尾,跳来跳去。

再说这狐狸皮,确实是好东西。豫西山区不是草原,牛羊不多,向来缺皮毛。人们有时候打点野兔,找皮匠把皮子熟了,做顶帽子,就让很多人人羡慕。比兔子好一点的就是黄鼠狼皮,但是,也只能做帽子,因为皮子展开后面积太小。最好的就属这狐狸皮了,尤其是没有损伤的整张皮子,可以直接做个皮毛大衣。那可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事。

这时候,大爷瞅着我爷爷,说咱俩把狐狸皮剥下来,晾干后,过几天到集市上卖了,会值很多钱呢!

老奶奶说,不卖不卖,咱们现在也不缺那几个钱,找个皮匠,给皮子熟了。再找个裁缝,给你爹好好做一件皮大衣。你爹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受了不少罪,也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这皮子是狐狸自己送上门来的,整张皮子完好无损,卖了怪可惜的。

老爷爷咧着嘴笑了笑,看了看大家,说行行,给我做件皮大衣,让我也拽一拽。说着又嘿嘿笑了两声,就回屋了。

春天真正来了。温暖的阳光融化了河冰,门前的小溪哗哗哗的流了起来。东风吹绿了河岸,吹绿了山坡,也吹来了,我们家的幸福生活。

盛玉米和小麦的两口大缸,一如既往的满着。里面装着永远也卖不完的粮食。那都是老黄的功劳。

毛驴和我的两个爷爷,在我们家通往集市的路上,来来回回。驮去的是粮食,驮回来的是金钱和笑声。

但老爷却思忖起来,虽然我们家的钱是越来越多,但用钱的地方更多。两个儿子,如今一个也没有成家。若要成家娶媳妇,就得添置新房。就现在这几间破瓦房,别说娶媳妇了,就自己住也是不太够的。

再说,自家的土地也是不多。就那两亩薄田,种点红薯、玉米还能勉强,若是种小麦就不行了。如今手里有了宽裕,就要先想方设法购置些田地。老爷心里明白,那两口大缸也不会永远都是满的。他以前也听说过关于黄大仙的事,大多是先给你偷富,再给你偷穷。每每想到这里,老爷心里就不舒服。所以他想趁现在手里有钱,先购置几亩地,再置上一两处房产。瞅机会再给两个儿子娶媳妇成家,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啦。不过,老爷对黄大仙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在老爷过世后,就发生在我爷爷和我父亲身上了。这是后话。

老爷盘算着买土地,这几天就专门往人堆里挤,想打听打听,看谁家有没有卖地的。

当时的土地,可不像现在,平均分配,都有土地证。那时候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荒坡。只要有力气,你就随意垦荒,谁开出来的土地就是谁的。前几年,我俩爷爷还没有成人,身小力薄,干不过别人家,好地方都被别人开垦了。偶尔在荒坡上,单独开出来一小块新地,因为不连片,很快就又被荒草吞没了。所以到现在,还是守着这两亩薄地。

老爷终于打听到,邻村的一个人家,要卖五亩水浇地,那地跟我们村的地紧挨着,离家不远,买回来也好管理耕种。就央求我们村的张罗人,前去说合。一个村一般都有一个张罗人,能写会算,能说会道,而且德高望重。村民不管有什么事,无论大小,只要自己不方便出面,一般都是央求张罗人出面解决。

很快,这块土地就说好了。老爷付了地钱,又摆了酒席,请张罗人写好文书,又请了几个保人,也就是现在说的证明人,先在酒桌上签字画押,然后开席,大家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老爷整日满面红光,如沐春风。然而,这古人说得好,福无双至,是一点都不假。这不,老爷的祸事,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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