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曜大厦的顶楼,是一家咖啡厅。
夏季的日暮格外张扬,橙红色的光影透过落地窗,映在深褐色的胡桃木桌上,天然的木质树纹精致又细腻,似山川也似湖泊,暮光洒在上面,自成一片风景。
许流星坐在窗边,将城市的繁华和喧嚣尽收眼底。
手边的咖啡已放至温凉,里面那只模样优雅的白天鹅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模糊了轮廓。
“抱歉,让你久等了。”杭敬平迈着阔步走过来,这个时间咖啡厅的人不多,他一眼便锁定了窗边的许流星,“许小姐,好久不见。”
许流星抬起眸子,对着他礼貌一笑:“您好,杭先生。”
滨海一别,他们近四年未有过联系,许流星惊讶于他的记忆力。
杭敬平在她对面坐下,男人依然穿着今日在展会登台时的黑色西装,湛蓝色的领带闪着细细密密的金色光点,系得一丝不苟,他的眉眼和他的着装一样沉敛。
咖啡厅里的灯光比暮色更暖,他轻轻扯了扯了领带,笑出眼角一抹细纹:“已经凉了吧,换杯咖啡?”
他挥手招来服务生:“一杯拿铁,一杯……还是卡布奇诺吗?”
说话间,男人淡笑着看了一眼许流星面前小瓷杯里不曾动过分毫的咖啡,“一杯热牛奶吧?”
“可以。”许流星点点头。
她看不懂咖啡厅里复杂的英文菜单,只是凭着四年前和杭敬平在滨海一杯咖啡的交谈,挖出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记忆,点了杯早已忘了是什么滋味的卡布奇诺。
杭敬平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有什么甜品推荐吗?”
服务生微微弓着身体,笑容恬静:“新出了一款奶油蛋糕,蛋糕胚里混合了黑巧和榛果,包裹一层薄薄的淡奶油,整体口感是玫瑰花香,没有甜腻感,名字叫雪夜玫瑰,杭先生要试一试吗?”
杭敬平爽快答道:“好,试一试。”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向两人鞠了一躬, 拿着菜单离开。
杭敬平十指相扣放在桌上,看着许流星,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许小姐,一别四年,你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许流星无声地笑笑,感叹道:“您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这倒不完全是恭维,杭敬平是儒雅的长相,昂贵又熨烫板正的西装衬得他很精神,这使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果然,岁月不败有钱人,更不败长得本来就很好看的有钱人。
杭敬平习惯了这些奉承,他并不在意是真是假,男人从来不靠年龄和外貌立足于世,所以只淡然一笑:“过奖了。”
话罢,他不再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寒暄中,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老实说,主办方说提供那支毛笔的人是你,我意外之余还有些庆幸,只是不知道许小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许流星抬眸,也不拐弯抹角:“您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空气静了几秒,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浮动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许流星可不想还没开始谈的生意就这样崩掉。
她抢着开口:“经商的事情我不懂,但现金流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MC需要一件镇得住场子的珍宝,而我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保险柜。”
话说到这个程度,杭敬平已经敏锐地猜到了许流星的心思,但依然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卖关子:“杭先生,四十年前就能拍出3亿天价的珠宝,到如今又能拍出一个怎样的天价,我不知道,您知道吗?”
男人配合着她,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许流星垂眸看了看杯中那只轮廓虚化的白天鹅,不想继续演独角戏:“您以MC的名义展出那颗蓝钻,而我借用MC的安保系统,两相抵扣,您每月付我十万元的租赁费,我们签合作协议,对外,那颗蓝钻只属于MC。”
十万?
杭敬平眉角挑了挑,终于忍不住好奇道:“你对MC有什么要求吧?”
许流星点头承认:“我需要MC保持那支笔本来的样子。”
毕竟把那颗耀眼的蓝钻抠出来,不管是重新打造一只戒托,还是镶进项链或皇冠,都比它继续待在那支毛笔上,更奢华,也更拿得出手。
那支丑陋的毛笔实在算不上一件合格的镇店之宝,尤其是它身上还刻着一个杀人犯的名字。
许流星忐忑地等着杭敬平开口,双手不自知地扶上了小瓷杯,飘在深卡其色咖啡液上的白天鹅轻轻地晃了一下。
她有些急切:“杭先生,您可以提出意见,如果对我的要求不满或者在租金方面,我们都可以再谈……”
杭敬平纤长的手指扣在桌面上,跟随咖啡厅里轻音乐的节奏,轻敲在桌面,看得出她极为缺乏谈判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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