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大惊失色,急忙拿出带着的伤药往张客山伤口上敷。
撒了整整一瓶,那血仍是泂泂往外流。
天真惊慌不已,将刚才的瓶儿拿出来,把药粉倒在张客山伤口之上。
又倒出一些在手上,顺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这才用手摁住伤口。
见血流止住了,天真这才哇地大哭起来。
“大叔,大叔,对......对不起,天真太贪玩了。你快醒醒,醒醒,呜呜呜......”
刘九见这药如此之神,忙把衣服撕下一块,帮张客山包扎好,出言安慰起了天真。
张客山慢慢转醒,天真哭声立止,又把瓶中粉末往张客山嘴里倒。
他强忍疼痛,哪里忍心责怪他。
也学着天真的口吻说道:“咦?天真这宝药好别致啊。”
天真破涕为笑,说道:“大叔,这不是什么宝药哦,药庐里有好多的。”
“天真,能不能把你的药给这个大哥哥吃一点,他中毒了。”刘九不禁问了起来。
“中毒哇,我也有解毒的药,呐,给你。”
天真拍拍小布袋,从里面又拿出一个瓶儿。
刘九小心翼翼接过药瓶,把药粉同野果汁水和在一起,往张予之口中引入。
张予之呛得咳嗽了几声,说道:“多谢天真弟弟的宝药。”
过了一会,仍是萎靡不振,并不见效。
刘九想起天真方才帮张客山上药的情景,支支吾吾,试探道:“天真,这......这药是不是得......得先让你舔一舔,才有用啊?”
天真捂着肚子咯咯大笑,“才不是呢。”
随即有些难为情起来:“药儿甜甜的,天真贪吃,刚......刚才只是忍不住舔了一口......”
刘九听了,直是哭笑不得。
天真随即趴到张予之身边,用小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感觉滚烫无比。
“这毒好厉害呢,我们得找师父帮忙才行,从这里回去还要一个多时辰的。”
张客山在药力作用下,伤痛渐止,脸上回复了些血色。又强行运起内力,为张予之输了些真气,自己就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刘九慌道:“前辈不要紧吧?”
张客山闭目调整内息,“无妨,我们这就动身。”
天真凑过来,心疼地伸出手掌,帮张客山擦干净血迹。
手上被血弄得黏乎乎的,转身就在老虎皮毛之上蹭了起来。
喜儿委屈地把头埋在地上,只装作没有看见。
刘九已采了许多燃灯草,捆成火把点燃。天真欢天喜地,非得要自己举着火把,骑了老虎在前面带路。
四人一虎,沿着山道盘旋而上。
走过数个山头,穿过层层云雾,此刻旭日东升,光芒万丈,白雾终于消失不见,周边视野开始变得越来越开阔了。
山上苍柏青松迎风而立,飞泉瀑布轰隆作响。向山下望去,四周地势尽收眼底。
但见良田紧密,水光粼粼,如豆腐块一般纵横排列在山体之间。田边立着的茅屋,在高处看来,只显得指甲盖般大小。
极目远眺,青云观终于映入眼帘,就屹立在几人头顶的一座高峰之上。
快走到山上之时,天真停了下来,放声大喊:“无邪,无邪,快出来!”
刘九自言自语道,还真有个无邪。
只见山道尽头一群鸟儿惊起,接着一头优雅的白鹿出现在晨曦之中。
鹿背上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女孩,头扎两个小鬏,除了多穿一条青布短裤之外,和天真穿着并无不同,俩人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无邪抱着白鹿的脖颈,飞奔下来,一路如履平地,喊道:“天真,你又溜下山去玩了不肯带我。你现在才回来,师父那老头儿知道了,肯定要罚你抄背经书。”
“略略略......”天真吐了吐舌头,从布兜里掏出几个野果递给无邪。
“我去摘果子了,是这位大叔给我摘的,你吃。”
“谢谢这位二叔。”无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山上难得上来外人,无邪见到他们,显得十分新奇和开心。
接过果子咬了起来,同时也塞了一个到白鹿嘴里。
那白鹿盯着张客山一行,伸过脖子把三人左闻闻、右闻闻。
刘九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心想,这会又多出个二叔来。
张客山见这小女孩粉雕玉琢,甚是惹人喜爱,瞥到山壁之上生有奇花数朵,脚下一点,飞身采下。
“大叔,不,二叔送你小花。”
“二叔好厉害,谢谢二叔采的花花。”
无邪拍手笑道,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长长的睫毛上下扑腾,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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