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北的另一只手放在背后,朝崔笑摆了摆手。

他不知道崔笑是否能理解他的意思。

好在崔笑不但了解了,而且还了解得相当透彻。她立刻就站在了步长北身后。然后往后看了看,后面就是房间,如果有情况,她也可以往里面躲。

有两个会武功的大块头挡在前面,傻子才会不了解。

步长北十分欣慰,新锦衣卫不需要一个傻子。

宋鸿彩瞬间换了一副笑脸,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

“步大人,步大人。”宋鸿彩恭敬道:“下官是本地县令,不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那模样,好像心里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一样。

步长北点了点头:“既然你是本地县令,那我问你,为何本官在此处接触的苟家人,和你所说的苟家人有如此大的差别?是你与他们狼狈为奸,还是本官眼瞎?”

步长北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显然是来问责的。

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大家都有心理准备。

今天的事情所有人心知肚明。

要么这一滩浑水,步长北路过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最多找本地要一些好处也就过去了。

要好处,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把人逼上绝路。宋鸿彩是愿意给的。毕竟他和苟家也是这样的关系。而且苟家在此多年打点的人,也不止宋鸿彩一个。

他们家确实有二十来个年轻壮丁,在附近可以横着走,无人敢对抗。可是如果官府真的下了决心要惩治,那不是二十几个人可以扛得住的。

比如说宋鸿彩这次过来,就带上了六七十个衙门差役。所以苟家也没有傻到想和正规军对抗的地步。只要对方不是要的很过分,我赚一百两,给你五十两也无妨。

羊毛出在羊身上,倒霉的都是路过的人罢了。

可步长北上来就要惩治,这一惩治就得严查,宋鸿彩是没有办法严查苟家的,严查苟家,狗咬狗就能把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都牵扯出来。

他没有那么傻,所以立刻就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

今天的事,听话肯定是死路一条,头上乌纱帽就不要想了,一家老小的命可能也要搭进去.

但是不听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毕竟步长北只有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他算来算去,觉得拿下他们不是问题。

虽然锦衣卫指挥使死在自己自己的地盘上,这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可天高皇帝远,只要没有人看见,谁又能说步长北是死在他手上?到时候把尸体找个远远的地方扔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宋鸿彩定了定神:“大人初到此地,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您放心,下官一定会将此事彻查的清楚明白,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宋鸿彩的心有多毒,表面就有多恭敬。

他这样的态度,步长北也不能说不满意,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本官就看着宋大人如何处理。”

宋鸿彩连连拱手,然后吩咐手下来人,将苟家的这一帮人全部押回衙门。他一挥手,过来十几个异差役,将捆得结结实实的苟家的人,一个一个的给拎了起来,排队出了院子。

在苟家的人全部出了院子之后,宋鸿彩说:“大人请稍候,我为大人准备了马车,我去看一下是否已经到了。”

宋鸿彩说着就出去了。

崔笑心里盘算着,宋鸿彩这显然是在稳住他们,稳住之后要做什么不好说了。

在她丰富的知识储备里,有各种各样的选择。

比如把他们骗进衙门,然后设鸿门宴,在酒菜里下毒。

或者来一排弓箭手,乱箭齐发,万箭穿心。

再或者在回去的路上安排杀手,来一个死无对证等等等等。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崔笑已经给自己和两位好同僚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死法。

步长北想的没有那么长远,计划也很简单。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宋鸿彩,什么妖魔鬼怪都要现金。

于是他道:“宋大人留步,我有话跟你说。”

但他还是低估了宋鸿彩的心狠手辣,连多余的周旋都没有,就是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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