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因因。◎

陈时序回来的时候, 梁梦因还在床上躺着。她拖了个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舒舒服服得靠着背枕,正认真处理着工作。

房门被打开, 是她连发了几条消息催促回家的男人。

梁梦因看了看时间:“陈先生,晚了三分钟呢。”

其实也怪不得他,下班晚高峰, 京城的交通是不可控制变量。

“是该跪搓衣板了?”陈时序坐到床边, 架着她的双臂,轻松地把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陈时序动作相当熟练地撩开她的睡裙,想要查看昨晚留下的印记。梁梦因反应很快,蹬过去一脚,拒绝他的检查, 动作幅度有点大, 牵引着腰部腿部肌肉一同酸软。

脚腕迅速被陈时序抓住,他抬眸时,再看她红霞铺遍的面颊, 轻笑一声。大掌顺势换了位置,轻轻揉捏着她的后腰。

“你要是今天表情好的话, 可饶你一命。”梁梦因圆润的水眸流转, 懒懒地瘫在他怀里, 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原本说今天要去考察春季发布会的会场,可是早上起床时,浑身都疼, 最后还是没去。

助理代她前往,给她拍了一堆视频记录, 让她提点意见。

到底是程氏这种大集团, 设计的发布会风格品味确实同一般公司不同。梁梦因也只提了几个小细节, 其他大方向基本没有问题。

下午画图的时候,她怎么想怎么奇怪。他们所住的这间公寓,听说是陈时序设计的。再一翻看助理发来的发布会的设计风格,似乎和眼前的人的风格几分相似。

如此这般,再看他那张冷面时,梁梦因的表情也不禁柔和了几分。

“怎么才算表现好?”陈时序难得今天好说话,耐心很好地哄着她。

眼珠一转,娇艳昳丽的面上漾出了几分笑意。梁梦因手指扯着他的衬衫袖子,指腹在上面的乌木袖口上摩挲。

“要喂。”

“要背。”

“要抱。”

陈时序薄唇染上淡淡笑痕,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淡:“下一步呢?”

“要不要我给你刷牙,给你梳发,给你化妆,给你穿衣?”

原本还一直不断点头的梁梦因,听到最后迟疑了。

她的视线小心翼翼地不断向他脸上飘,毫不意外地被他当场捕获,竟还有几分心虚。

思绪流转了几个来回,梁梦因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陈时序,你不会是把我当女儿养吧?”

这个态度,像是在对待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一样。

“把你当宝宝养。”

端的是副淡然自若的模样,说的却是完全不着边的话。

藏不住的宠溺。

梁梦因感觉自己面上几分发烫,推了推面前的男人,嘴硬:“我才不是你的……”

她实在是没办法把“宝宝”那两个字说出口,太羞耻了,仿佛她这个年纪白长了一般。

“法定夫妻,名正言顺。你也只能是我的……”知她害羞,陈时序没有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但他的口型已经代表了一切。

梁梦因抢先回答:“是老婆!”

“好。”他低声一笑,“老婆。”

梁梦因呼吸短暂地滞住,气息微乱,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两个字,缠缠绕绕着在她的耳蜗外鼓噪,不断回响。

一股热气冒了出来,让她口水瞬间丰沛,她咽了咽嗓子,悄然调整着呼吸,不想让他看出半点端倪。

微凉的指腹触了触她的眼尾,那里吊着的一抹殷红靡丽动人,陈时序淡笑勾唇:“那老婆大人,可以下床吃饭了吗?”

层层叠叠的红晕染至一起,几乎泣血般的霞色。

用气恼掩饰害羞是她一贯的应对措施,梁梦因很快就翻了脸,推开面前的男人:“陈时序,你真的好油腻,和你的总裁形象一点都不相符。”

她上下打量着他的脸,忍不住地摇头:“你再这样,就跪搓衣板去吧。”嘟了嘟唇,梁梦因分外满意自己端起的架势,“你可别忘了,这个家可是我当家做主呢,你还得跟我领零花钱呢。”

陈时序薄唇溢出一声笑音,松了松领带,漫不经心:“陈太太,你们梁家的家规还挺多的。请太太赐教,除了跪搓衣板还有什么?”

其实哪里有什么梁氏家规,都是梁梦因胡乱编出来糊弄他的,但是既然陈时序都这样问了,梁梦因绞尽脑汁又想了一个。

“你还可以跪榴莲。”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地皱眉,“不过你跪完榴莲,就变成臭哥哥了,那我就不喜欢你了。”

眸光微顿,陈时序修长手指干脆扯下领带,在手指间缠绕着,嘴角浅浅的弧度,意味深长:“所以,只喜欢原来的我?”

梁梦因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咬了咬下唇,方才刚刚消退的热度,再度涌了上来。

“谁喜欢你了?少给贴金。”是任谁都看得出的色厉内荏,口是心非。

薄唇勾着笑:“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很抱歉,陈太太,你也只能喜欢我。”

“合法夫妻”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梁梦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灼烫的温度,让她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低啐一句:“你好烦。”

“你真的好烦。”低眸,视线略过他的袖扣,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终于有了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将他推走,“我给你买了对袖扣,在我背包里,你去拿。”

其实是前一阵子买的,后来太忙,放在包里她也忘记了。

“怎么想起给我买袖扣了?”陈时序淡漠掀唇,毫不意外收到了梁梦因一记白眼。

这人,真是明知故问。

上次闹得太过激烈,他的两颗袖扣都被她扯掉了,她上网搜索了一下那个价格,竟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的鸢尾十字袖扣,价格不菲。

虽然陈时序没说,但梁梦因心里却惦记着这事。她抽空去挑了一对新的,水墨风的青玉袖扣,质地通透,比原来的少了一份冷肃,多了一份温雅。

“你去拿,不然晚了我就不给你了。”手指绞着蚕丝被,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

“怎么?”陈时序起身,“它还能长腿跑了?”

收到梁梦因不满的眼神,陈时序低笑了声,顺遂她的心意,向隔壁的衣帽间走去。

架子上放了一排包包,但她常背的其实也就那两只,是放在桌面上装进布袋里的。

“是哪一只背包?”陈时序遥遥问了一声。

“就那只黑色的——”梁梦因的声音忽然顿住,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翻身掀开被子,拖鞋都来不及穿,急忙跑到隔壁。

陈时序已经打开背包,看到她光着脚正准备斥责,忽然一枚吊坠从背包中掉了出来。

两个人的视线一同聚在那之上。

梁梦因瞳孔一缩。

陈时序眸色微淡。

唯有那只吊坠着镶嵌着的小玫瑰璀璨动人,钻石叠成的花苞形状,在昏暗的更衣室,依然绚丽夺目。

莹润闪耀的碎光,同时扰乱着两个人的心神。

带着共同的记忆喷薄而来。

那是陈时序第一次接触3d打印,物理专业的他,本不会接触这种材料专业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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