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翀自来到这里以后,喝的基本都是甜酒,他这才知道这里还没有蒸馏酒。甜酒味道虽也不错,可那到底不是男人该喝的酒,之前柳翀可能是受身体所限,对酒并没有什么欲求,但近来他好像越来喜欢这杯中之物了,难道这便是长大了?

嗯,是得弄点蒸馏酒了,国图里应该有这种书吧。

于是,蒸馏酒的事终于被提上了日程。今日无事,柳翀便到庄子里准备试制蒸馏酒。

柳翀让秦管事给找了块空地,带着方实等几人搭好了灶台。

蒸馏酒不算什么高深技术,只要掌握了方法其实不难。柳翀让人做了一个带承露盘和引流槽的大木桶,灶台搭好以后,在灶上放置一口大锅,将酿好未筛的高粱酒连同酒糟一起放入其中,又在上面架上大木桶,上面再放置一口装满水的锡鏊,木桶上下两端做好密封,引流槽外插了一根竹管,竹管另一头放置酒坛用以收集酒水。布置好以后便点火开烧。

随着锅里温度升高,一滴滴酒水经由引流管滴入酒坛,柳翀却并不关心这些酒,而是观察着锡鏊的状况并让人控制着火势不要过旺。不多时,锡鏊里的水开始冒汽,柳翀立即让人换水,同时将之前收集的酒水拿走,换另一个酒坛,如此又操作了两次,这才命人熄火。

柳翀让人拿来三张纸分别写上头锅、二锅、尾锅依次贴在三个酒坛上,让人将尾锅拿走,然后从头锅中舀了小杯出来抿了一小口。

“啊!好辣!”纵然有心理准备,柳翀还是辣的直吐舌头,这怕是得有七十多度吧!柳翀便命人将这一坛也拿走封存起来了。

放下这一杯,柳翀又抿了一口二锅的,这一入口,果然醇厚绵香,回味无穷,这就是传说中的“二锅头”啊!成功了!

柳翀立即命人请来聚福楼、望海楼等几个酒楼的掌柜到庄子里来品酒。

听说是来品酒,“聚福楼”的掌柜颇不以为意,在望州,谁家的酒会比得过他家的“百福酿”呢?这也就是柳大公子的面子不能不给罢了。

柳翀客气地招呼众人坐下,命人呈上一杯酒,只见这酒清澈如水,竟毫无杂质,一端出来便立刻香气四溢,众人都忍不住立即举起酒杯品了一口,品完之后就连“聚福楼”的掌柜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口感甘醇,浓而不烈,这世上怎会有如何好喝的酒?!相比之下,自家那“百福酿”都不好意思称之为“酒”了!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惊叹不已。“望海楼”的掌柜忍不住问道:“大公子,这是什么酒呀?”

柳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道:“这就是普通的高粱酒呀!”

“高粱酒?不可能、不可能!”掌柜的连连摇头,“小老儿喝了一辈子高粱酒,还能不认识?”

柳翀点点头,认真地说:“真是高粱酒,只不过我用特殊的方法又加工了一遍而已,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醉魂在’。”

“大公子是想卖这酒?”“聚福楼”掌柜的很敏感,因为他感受到了危机。

“是有这想法。我打算将这种酒交给望州某一家酒楼独家售卖,只是不知道你们谁家有这个兴趣呀?”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炸了锅:谁家没兴趣呀!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的商机!

“聚福楼”掌柜的按捺住激动地心情问道:“敢问大公子的条件是?”

“先说这酒的价格,我卖一吊钱一斤。”

“聚福楼”掌柜的一听这价格刚要开口说话,柳翀又立刻接着道:“你们先别嫌贵,听我算算成本。我用了十斤高粱酒也不过做出了一斤酒而已,市面上的上等高粱酒十斤是三百文,可问题是这十斤高粱酒是连酒糟算在内的,我这酒不含酒糟,一斤酒就是实实在在的一斤酒,光原酒这一块的成本就是三百文一斤。再加上炉火、人工等等,总成本要在五百文左右,我自己也要赚一点的,所以卖一吊钱一斤不贵吧?”

一斤酒赚五百文还不贵?一吊钱都快能买三升甜酒了!众人暗自咋舌,却不敢表态。

“这只是你们中标之后从我这里拿酒的价格,而想要拿到独家售卖权还要经过叫行。”柳翀继续道,“你们都回去跟各自东家商量商量,若能接受这个出价后日就来平原商号参加叫行,以绢帛为计价单位,底价为一百匹,上不封顶,出价最高者可获得‘醉魂在’在望州的三年独家售卖权。”说着柳翀唤人拿过来几个极小的瓷瓶,“这里面是一两酒,请带回去给各自的东家尝尝。”此间所谓“叫行”即是招标之意。

“既如此,小人就先告辞了,回去秉明东家再做定夺。”“聚福楼”掌柜的接过一个瓷瓶起身告退,其他人也纷纷告辞而去。

当晚,柳翀破例没在祁清瑜屋里用膳,而是拎着一壶酒来到赵夫人屋里,果见柳明诚和姨娘们也在,正准备用膳。

“翀儿来啦!今日便在这里用晚饭吧!”赵夫人笑着招呼道,对于这位义子,赵夫人虽则不乏关爱,却也不敢过于亲近,言语中总透着几分客气。

“义父义母安,姨娘们好。今日就是来蹭饭的。”柳翀笑着问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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