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恒夜垂眸笑了声,对她说:“来,你过来。”

他忽然温和的模样让温夕微怔。

冷峻的脸弧度忽然柔和,幽深的眼睛里好像都带着笑,温柔如风。

这样的宫恒夜,其实真的很让人心动。

如果说之前温夕是因为看到剧情,想要拥有女主所拥有的一切才跟宫宸解除婚约,努力靠近宫恒夜。

那这一刻她想,宫恒夜这样的男人的确是值得的。

她果然朝前几步,走近了宫恒夜。

他温柔了模样,也让她神色委屈,她唇瓣轻颤正想叫哥哥,宫恒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朝旁一推。

温夕后背撞上了花园小路旁的树。

她痛得惊呼,可很快声音就被堵在了喉咙里,宫恒夜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

何丽华和温构吓得赶紧要上前阻止,宫元任丢了个眼神给邓管家,邓管家微笑着带保镖把两人拦住了,“两位放心,我们少爷只是跟温二小姐说几句话,不会伤到她的。”

温月开始也被宫恒夜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很快又冷静下来。

她知道宫恒夜不会真的掐死温夕,毕竟就算要杀人,也没蠢到当着温家两夫妻的面在宫家家里杀人。

所以她没有阻止。

她只是有些担心宫恒夜的情绪。

这已经是今天温夕第二次被人掐住脖子了。

但这次窒息感明显比温泽掐着她时更重,苍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接着就开始发青。

她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缺氧感让她心口痛得要炸开,相比于温泽还对她带着妹妹的感情留了力道,宫恒夜根本就丝毫不隐忍。

他的手像铁一样紧紧箍着她的脖子,她几乎是瞬间就没有了力气,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就连割腕自杀的时候她都没有这种恐惧感。

死亡离她这样近,就好像她真的要死去了。

就在温夕快要被掐得失去意识前,她终于听到男人冰冷如霜的声音,“我这个人,其实向来不喜欢动手,更不喜欢对女人动手。可这也不代表,我会对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无动于衷。”

他说着话,靠近温夕,看似很亲密的动作,声音却像冰刀让温夕浑身发痛。

“记住,不要试图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来,她如果魂飞魄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松开手,温夕翻着白眼捂着脖子滑倒在地。

何丽华这才尖叫着冲上来抱住她,让温构也过来赶紧带她去医院。

宫恒夜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他们一家人,冷勾薄唇,“死很容易,可不死不活,我想你们温家人应该不想尝试。”

温夕彻底昏迷过去,温构和何丽华颤抖着,看宫恒夜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

谁说他不会当场杀人。

他就是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要再多用一分力,温夕必死无疑。

而宫恒夜根本不管他们怎么看,他说完,转头跟宫元任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就径直离开了。

宫元任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昏迷不醒的温夕,眉心收紧。

刚才这小子跟温夕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如果温月的鬼魂真的存在,这小子应该不会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

不过,他会说这样的话,甚至这么在意‘魂飞魄散’四个字,说明他对温月的感情已经很深了。

这还真是麻烦。

如果那小丫头没死,这儿子实在要跟宫宸抢,那也就各凭本事他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可问题是死了啊。

人已经死了,他陷得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得想办法让他放下。

这边,温月没心思管别人,她跟着宫恒夜,从小路过去,绕过正厅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一幢幢独立小别墅都是宫家人居住的地方。

而属于宫恒夜的别墅挨着老爷子的。

他径直入内,上楼进了卧室的洗手间,从头到尾没有说话。

温月也就老老实实跟着他,也不说话。

洗手间的门关上,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在他手上。

宫恒夜用消毒洗手液,仔仔细细将手洗了好几次。

温月靠在洗漱台边蹙眉看着,忽然觉得他好像还有点洁癖?

需要洗得这么仔细吗?

正想着,宫恒夜擦干了手,勾住她腰身把她抱了起来,转身将她放在洗漱台上。

他双手撑在洗漱台边,微微俯身望着她,低声,“怎么一直都不说话,我吓到你了?”

温月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闻言点点头,见他神色瞬间沉下去,她又忙摇摇头,解释,“我是吓到了,可不是被小叔吓到了。”

宫恒夜顿了顿,摸摸她头发,“别怕,她什么都做不了。”

温月却没这么轻松,“可是你刚才那么跟她说,就不怕惹人怀疑吗?”

“故意的。”

宫恒夜平静道:“我父亲的性子我很了解,我越是这样直白,他才不会觉得你真的存在。我如果遮遮掩掩,反倒会让他怀疑。”

温夕既然把话这样捅出来,他在意的重点就不能是温月到底存不存在,而是温月是不是会被害得魂飞魄散。

鬼这样的东西,是不是存在或许没人知道,可对于鬼会魂飞魄散这样的事儿,大家潜意识可能是相信的。

就算这鬼自己看不到,可自己的在意的人死后如果要被人害得魂飞魄散,想想就不可能忍得了。

宫恒夜自然更不该忍。

所以,他如果当时把重点放在了解释温月并没有存在,才会惹宫元任怀疑。

“这样吗?”

温月蹙眉,“所以你这样说,宫爷爷就不会怀疑了?”

“也不一定。”

宫恒夜轻叹,“所以我之前不是说了,法事还是要办的,总得让他安心。”

“哦。”

温月点点头,他这样说了,她就放心了些。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揪着他的衬衣叫他,“小叔~”

宫恒夜“嗯”了声,以为她还在害怕,便顺势将她轻拥在怀里,这才抚着她的头发,轻哄,“乖乖别怕,没事的。”

温月用脸颊轻轻蹭了下他的颈,摇头嗡声,“我没有怕,我只是觉得我好像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啊小叔。”

从她到他身边,一直都是他在帮她。

她一只鬼却什么都做不了,还随时都可能被人害得魂飞魄散。

什么都得靠他。

真是死了都是只窝囊鬼。

她依赖的动作以及低落的语气让宫恒夜眉眼间仅剩的暴戾都彻底散去。

他低头,在她耳朵尖上亲了亲,“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

温月抬眸,很懵懂,“我能做什么?”

宫恒夜和她对视,看着她眼睛里明亮的月光,轻弯唇角,“你看,你是月,我是夜。”

他低头,薄唇贴上她冰凉额头,吻了吻再滑落她唇,轻含她唇瓣,再温柔低声,“所以,小月亮能照亮我,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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