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局上下,是少见的气氛低沉,来来往往的修士皆是脚步匆忙,唯一有些活跃的是那几间教室中不断传出的声音。

自白马山向东望去,正好能瞧见对面的天钧山。

总局的房间少得可怜,故而来参加大会的,大多都住在天钧山上。

而自幻境中出局后真正受伤的也就当初和常珺一个小队的,其余的修士的伤口皆是未带出幻境。

杨百万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筑起幻境的那几个幻师也不知道,怎么就只有那几个将伤势带了出来,且一个比一个伤得重。

然而这么些天过去了,还未醒过来的,也就常珺一个。

医寮的医修和各地分局的医修皆是说,常珺倘若是再醒不过来,日后怕是极难唤醒了,等同于是修真界的活死人了。

苏小白藏在银蛇腹中,瞧不见外头的情况,现下就只有玄又、少卿和常珺浮在医寮的半空中,望着躺在病床上那面色苍白的‘常珺’。

病床边趴着已经熟睡的方好,床头的几只一次性纸杯中还腾出热气,显然在方才还有别人在。

常珺面色复杂的凑近去看方好,见着了她眼下的乌青,蓦地叹了一口气。

还未等她叹出什么便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她便躺在了病床上,身上穿着总局的病服,盖着被褥。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施法的玄又,却见她额角布满了冷汗,身子向后晃了晃,心下顿时晓得这种术法定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灵力。

假似扶住她的少卿神色复杂的瞥了她一眼,深刻觉得她以往的那些戏班子果真是没少去。

一晃眼,常珺就见眼前漂浮的两人消失不见,她想起晨起时少卿和她说的自己会来找她的那句话,便放下心来。

她侧目看向方好,轻轻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成想,这样轻的动作却依旧将年纪不大的孩子闹醒。

方好抬眼,眼前雾蒙蒙一片,缓了片刻后才瞧见常珺含笑的眸子,登时从椅子上弹起来。

木质的椅子因她的力气在地上剐蹭出刺耳的响声,同响声一道响起的还有她稚嫩的嗓音:“师姐醒了!”

她强装镇定的给常珺倒了杯水,又强装镇定地走出病房,深吸一口气,以极快的速度跑出了医寮。

她边跑边喊:“师姐醒了!大师姐醒了!”

孩童的嗓音大多都清脆透亮,有穿透人心的力量,方好亦是如此。她几嗓子喊下来,整个总局仿若被她唤醒似的,呼啦啦的突然冒出许多人出来。

常珺也毫不例外的听到了她的声音,顿时失笑,可又想起少卿说的——总局的医修治不好她,所以她们才将她偷了出来。

她登时向下缩了缩,被褥几乎盖住了她大半张脸,整个人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不多时,常珺就见乌泱泱一大群人冲进了她的病房,脚下的瓷砖险些被这群人踩得裂开。

小小的病房挤进了许多人,围在常珺身边最靠近她的是杨百万、方渊和叶相思等人,往后再是各地分局的人,至于那些医修,他们差点儿被挤出病房。

杨百万这活了二百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老家伙一见常珺,眼中顿时飘出泪来,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笑道:“醒了醒了,乖徒儿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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