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囊酒在二人的闲聊中被消磨得精光。

“额日敦老哥,这点酒真不够喝的。”

阿拉格摇了摇空酒壶说:

“这整夜的,可真是太难熬了。明儿老弟我带点儿羊肉,再稍些酒来。咱们一人一酒囊下酒吃……”

阿拉格往墙角缩了缩,双手伸向篝火取暖。

“哎~老弟啊,咱这啥时候是个头啊,什么时候能回部落啊,老哥我都想我婆娘了。”

额日敦叹了口气,望向草原的方向。

“想家啦,老哥,我安达说咱应该快撤军了。粮食、人口咱这回抢了不少,都要运回草原。都统大人说了,这随州城,梁国人太多了,怕他们拼死反抗,咱们制不住。等那四个城抢的都运回草原,咱撤军的时候,都统大人会让咱们大军在这随州城抢掠三日,不要军纪的那种,嘿嘿嘿~~~~”

阿拉格一边小声说一边坏笑着。

“真的!!那太好了,我婆娘一直想要套体面的首饰,纯金的那种,这下可有着落了。”

额日敦两眼放光,困意一扫而空。

“城里有个李记首饰铺,老哥我眼馋了很久,要不是参领大人说要保持军纪,老子早就下手了。呵呵呵~~~太好了。 ”

“老哥你要真想嫂子了,明日可以去城里的春风楼乐呵乐呵,听说咱大军占随州城前那里来了批新货,着实有几个出色的,老哥不妨去试试。”

阿拉格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你小子没少往那跑吧,梁国女人没意思,太瘦弱了,缺少肉感。”

额日敦一脸嫌弃地说,梁国女人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老哥一次多要几个不就有肉了吗,嘿嘿嘿~~~”

阿拉格坏笑出声,却打了个尿颤:

“呦~~~老哥你先看着,我去小解下。”

“去去,滚远点,那边城垛后面,咱还得在这半夜呢,别搞得不能待人了。”

额日敦厌恶地摆着手示意阿拉格去远点解决。

阿拉格放下怀里长枪,一路小跑消失在远处拐角。

“分成两队,一队东边一队西边,千万别失手,把本事都拿出来,一箭封喉。”

林富贵压低声音吩咐手下,并作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两队人分开往东西两面城墙摸去,身后的城楼边躺满了北凉军的尸体,每个人的脖子处都汩汩地涌着血,始终无一人发现城楼角落里的那个千斤闸绞盘。

城头上,连着几个哨兵都是一箭封喉,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林富贵又是一箭射出,远处那名北凉军哨兵捂着脖子倒下了。

“差不多了,回去。”眼见距离南门城楼愈来愈远,前方的篝火距离很远,林富贵挥手示意回去。

“去城楼,城门一开就发信号。”

一队人又往回折返。

“等等。”走了一段儿,林富贵示意停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啊?

城墙哨兵都是两人一组,方才最后那个哨位只射死了一个。林富贵一拍脑门儿,突然意识到:

“坏了,跑了一个人!”

“快回去。”林富贵带着人赶紧往最后的那个哨位狂奔。

“铛铛铛~~~”一阵刺耳的锣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梁军攻城啦~~~梁军攻城啦~~~梁~~~~~”喊声戛然而止。

一支漆黑的羽箭贯穿了阿拉格的脖子。

阿拉格死命地用手捂住脖子,但是无济于事,漏气的喉咙咕噜噜地响,他挣扎着,带着不甘一头栽下城墙。

“坏了,被发现了,快冲上城楼,打开绞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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