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山区,山高壑深。

冬日清晨,深山之中,厚厚的积雪压住了大地,四处一片雪白。一座草棚外面,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望着满眼的苍凉,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看看茅屋,低头搓了搓冻的发红的手,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艰难的走向山林深处。

少年名叫山娃,本姓张。是秦岭腹地深处目前唯一的可以称为“人家”的住户。那座破旧的草棚里还有一个男孩,是他的弟弟山行。此时,山行正蜷缩在茅屋用木竹搭建的床上,满面通红,呼出的热气在他的头发、眉毛上结成一层霜花。山娃两兄弟是在父母死后,为了躲避村霸的追杀而从平川地方一路躲到这里来的。原来居住的小镇土地肥沃,集市繁华。山娃的父母在那里经营着一家药材铺子,平时靠收购山里药农的药材再贩卖给京都的商人,一家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山娃在小镇里的学堂读书识字,自小就异于常人,读过的书过目不忘,连先生都惊叹他的本事。后来有了山行,一家人更是其乐融融。山娃除了在学堂学习,就是在家帮父母料理药材铺子,耳濡目染,对药材的认识也不亚于一个老中医。不料祸从天降,当地的村霸看上了美貌的山娃母亲,使出各种手段来逼他们就范一直没有得逞。就在前天晚上,村霸又纠集一帮街皮混混前来寻事。山娃的父亲虽是一介文人,却也不失男人本色,在村霸的处处威胁下,依然奋起反抗,守护妻儿老小周全。终因寡不敌众,在村霸聚众围攻下饮恨而亡。山娃母亲刚烈,眼见就要家破人亡,趁众人围攻山娃父亲之际将兄弟两人藏于药材铺子后面的猪圈里。轻声告诉山娃:一定要带着弟弟逃出去,报仇事小,活命要紧。山娃眼含热泪,望着母亲决然的目光,紧紧抱住年幼的弟弟,朝母亲点点头。母亲转身而去,拿起柜台上裁纸用的刀子,冲向村霸,想给父亲报仇,不料反被拿住。村霸看着眼前的美人张狂地哈哈大笑,当着众人的面就上下其手。山娃母亲羞辱难当,又被拉住手脚,无奈之下深深地望了猪圈方向一眼后咬舌自尽。

想到这里,山娃的泪又流了下来。

兄弟俩一直躲在猪圈里,通过木板缝隙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父母的惨死让他们感到绝望,他们木然地躲着,似乎没有了知觉。

直到深夜,村霸一众才在放一把火烧了药材铺子后扬长而去。

山娃抱着弟弟到处寻找父母的尸体,烧焦的药材发出的味道弥漫在小镇上,让山娃更加痛苦。弟弟只有五岁,还不太明白世间的冷酷无情。

“哥,我饿了!”

“我也很饿。”

山娃摸摸弟弟的头,无奈地望着变成一片废墟的家,他不敢高声说话,生怕说话的声音引来村霸他们。

“哥,怎么办?我们没有家了。呜呜呜...”

“小声点,他们听见,我们就会和父亲母亲那样被他们杀死的。”

山娃捂住弟弟的嘴小声说道。

山行惊恐地闭上嘴,眼里泪水打转,却再也不敢说话了。

摸索着抱着弟弟走到街头,山娃转身望了一眼曾经幸福快乐的家园方向。毅然决然的向着山里走去。他知道小镇上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错过今晚,村霸一旦反应过来张家还有两个男孩没有除掉,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父母亲在镇子上平日里没有少帮助过遇到困难的人,但今晚,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们伸张正义。面对这个冷酷无情的现实,山娃心里默默地感到悲哀。

艰难地在山里走了一夜,山行已经快要昏死了,一个五岁的孩子,亲眼目睹父母的惨死,又在水米未进的夜里慌慌张张地逃窜了一夜。

山娃看着可怜的弟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同意休息一下。

兄弟两个相拥着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疲惫不堪地睡着了。

睡梦中,他看见了父亲母亲正在药材铺子里等候山娃放学回家,厨房的火炉上,炖着一锅香喷喷的野味,香气四溢。山娃高兴的向他们扑上去。突然整个房子震动起来,一头巨大的怪兽冲倒房屋柱子,一下子把父母吞了进去。

“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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