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宽袖挥动,胡子都随着愤怒在风中凌乱。

萧唯盯着他一颤一颤的胡子,只觉好笑,还行医十多载呢,听不得半点异样的声音?

“脉象弦数,症状基本符合在下猜想,是肠痈无疑。”

刘揽活了这把年纪,如今却被丫头说三道四,气得话都说不出。

“你们既然有高人,那还在我医馆门前哭嚎做什么呢?”早上把脉,他知道这男人活不了多久,等着看这无知妇人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见男子痛苦的闷哼声,再针包里取出银针,赶忙看向担架上扭成一团的人:“冒犯了。”

正要下针之际。

“慢着,姑娘,谢谢你刚刚为我们说话,还,还是让刘郎中来吧。”妇人面露难色,眼神却是坚定,跪在刘揽身前:“请再救救我相公,不到最后一刻,请刘郎中别放弃。”

说完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愿乡亲们给我做个见证,就算治不好我相公,我吴燕红也不会怪刘郎中和如意医馆,只盼您能出手相救,妇人深谢大恩。”

刘揽赶忙拉起她,要是能治他怎么能不治呢,一诺胭脂铺是青州出了名的日进千金,谁还能将钱拒之门外,这疯妇闹这出,倒是让他改变了主意,只要保他一个时辰不死,那他就能多赚一个时辰的钱。

刘揽视线瞥向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这下就算上公堂,他也算有人证,面色不显道: “我先开人参将你相公的命吊着,最后能不能成也只是看他的造化。”

“妇人铭感大恩。”

刘揽吩咐人将人参片放在患者嘴里。

萧唯无语,这人参最多也就补补元气,哪能救命。

还郎中,兽医都不带他这样的吧,合着她说半天话,都白说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突然抽搐,随即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相公。”

“准备后事吧,病人已无气息。”手探了探鼻息,慢条斯理地将银针收起来。

刘揽像是说家常话般宣布病人死亡。

妇人听到这话,一口气没上来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喃喃音:“不可能,不可能,我相公不可能死的,刚刚还在我面前生龙活虎的,您再看看,您救救他,救救他。”

哭得昏天黑地,泣不成声。

“就说你草菅人命吧,还在那犟。” 一旁的萧唯说完猛地冲过去,翻身坐在男子身上,解开衣扣,使劲按压胸部。

徐扬晋手中的刀紧了又紧,这妇人当真是个疯的,正准备前去将他抓到衙门关几天,可是在听到她下一句,竟然止住了脚步。

不知为何,如那晚,他心中竟然觉得她或许可行。

萧唯大声对几人喊道:“快,拿东西将他腿垫高点。”

众人呆愣在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

“你这妇人,伤风败俗。”手指跟着说话的怒气颤抖:“狂悖,无知。”刘郎中侧过身,不敢再看一眼。

“夫君。”吴燕红如遭雷劈,她怎么敢?枉她刚刚还差点信了这疯妇的话。

就算是死,她也不允许有人这般侮辱自己夫君,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撕扯萧唯的手臂,扯着嗓音大喊:“你给我下来。”

妇人使出全力也拉不动,充血的眼睛已经吞噬了所有的理智,拿起身后的木棍直接打在萧唯的背上。

“下来,你给我下来。”

萧唯闷哼一声,急救的动作依旧没停。

萧唯没精力回复她,手上的力道越发使劲。

吴燕红看着她一会按压,一会拳头敲打,惨白的嘴唇哆嗦着,往她身上招呼的力道近乎歇斯底里。

周遭看热闹的人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张大嘴巴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去拉疯魔般的萧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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