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满眼的赤红,目光所及是染上血色的蔚蓝天空和几根飘摇的茅草。
不像草原的天空那么蔚蓝宽广,也不像大漠的天空大得要吞噬一切一般,这里的天很安静,很安静,却又妖艳得勾人入魔。
他不由黯然一笑,他又逃过一劫,上天竟是连死的机会都不给他。
既然不能给他活下去的权力,又为什么要留着他的生命任人肆意践踏。
闭上眼睛,想着就这样睡过去,大概就起不来了,可是却怎么也再睡不着了。
蚩延川想,他到底不甘心,他若活,便要向所有欺凌过他和他的族人的恶狼复仇。
他不会再被欺凌。
再睁眼,悲伤已消散得一干二净,徒留无尽的仇恨。
眼里的赤红散去,眼神明晰,他欲转头观察四周的情况,侧眼便看到了一个纯洁无瑕的脸庞。
手心感觉到地上代替冷硬的柔软布料,他知道,是这个姑娘让他清醒过来。
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利用的人。
生存的本能叫他伪装起自己,双眼瞬间含泪,脸上的污浊遮不住的委屈痛苦,看着十分可怜。
芳华知道,他在求救,但是……
“如果你能藏起眼里的凶光,那你还有可能成功。”芳华冷硬说道。
芳华早在他睁眼时就已经注意到了,那满眼的绝望到满眼的仇恨叫芳华警钟大响。
她不想沾染不必要的麻烦。
给他上药,一方面是看他可怜,但最主要还是她阿娘杀了来救他的人,相当于也杀了他。
她不过是想减轻自己心里的罪恶感,才想给他留一线生机。
眼下,他醒来了虽是意料之外,但也算她救他一命,抵了欠他的生机。
事了,扔掉将擦干净手上血渍的帕子,她起身朝着阿娘跑去,不再管身后的人。
反正他现在伤重,不管如何选择,都伤不到她和她阿娘。
韵酿已经解决了敌人,见女儿跑回来,也赶忙迎上,却在向前几步时,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虚弱,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芳华见阿娘倒地,心瞬间紧张,“阿娘!!!”
连忙扑到阿娘身边,试图唤醒韵酿,可许多都没有清醒。
她不由心生不安,手紧紧抱住阿娘的肩膀,仿佛不抱紧就会失去一般。
控制住喷涌的紧张恐惧的情绪,松手检查阿娘身上,并没有外伤。
食指按住脉搏,心率正常,她放松一口气,阿娘暂且没有生命危险。
她赶紧起身,背起阿娘向着下来的缓坡前行,艰难地上了缓坡向着平地中心边跑边求救。
芳华背着阿娘走了许久,早已竭力,爬上山坡都是靠着毅力一直坚持着,走到平地喊人时,已经模糊意识。
等村民过来,身体一松,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村民赶紧接过韵酿,“主家怎么了?”
一群人围了过来,周遭的声音七嘴八舌得,嘈杂得很。
芳华歇了一口气,借着旁边一个妇人的支撑站起,冷声催促,“先下山,找个脚程快的先下山找大夫!”
一群人连忙吆喝着一个小妇人下山去,那妇人也机灵,转身就下山找人去了。
从此地到村里还要走上小半时辰,来上山的都是妇人,农村妇人力气再大,也禁不住背着个大人走那么远的山路。
芳华恭敬向周围的妇人问询,“不知各位谁力气大些,能背着我阿娘下山,不用全程,几个人轮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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