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询问,他支撑不了多久了。”胡千山打着呵欠起身,满是不耐烦地说道,十二分的焦躁显于言表。

深夜将他从梦境中唤醒,只为了救治一名被误解的神秘闯入者,自然让他烦躁不已。

“不会吧?”李询难以置信,“世间竟有老师您无法挽救的生命?”

“我不是仙人,你下手太狠,却责怪我医术不足?”胡千山瞪眼反驳。

“弟子怎敢!”李询含笑拱手,“老师先去安歇,问完话我为您揉肩。”

胡千山哼了一声,皇甫陪着他离去了。

李询命令卫钧关闭房门,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大模大样地坐在那个人面前,开始质询。

“说吧,是何人指使你?”

“无人指使我,因赌博负债,才企图窃取银两偿债。”

那人因银针的作用,思维迅速恢复清晰,言语流畅,只是他的谎言太过拙劣,几乎像是在戏耍他人。

李询冷笑,若非为了柳昭君,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分毫关注,更别提耐心倾听他的狡辩。更何况,此刻对方正处在生命的回光返照之际,随时可能消逝,他无法再浪费时间。

他反手抽出卫钧腰间的利剑,剑尖直指那人的喉头,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那人颤抖一下,点头示意,不说别的,单凭他那件嚣张的红色披风,也能猜出他是李家的二公子。

“很好,既知我是谁,当了解我的脾性。”李询冷声道,“接下来的每一刻都是你的最后机会,希望你不至于浪费。”

那人在他凌厉眼神的注视下颤抖,勉强保持冷静:“我刚刚听到医师的话,无论说与不说,似乎都没有生机了。”

“所以你决定沉默是吗?”李询嘲讽一笑,剑尖向前推进,突然唤出一个名字,“马四海!”

那人面色剧变,惊恐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询淡漠回应:“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晓你有一位六十七岁的老母和一个三岁零五个月的儿子,你的妻子两个月前被债主夺走抵债,你也因此失去了一根手指,你的生命确实危在旦夕。但如果你打算至死守口如瓶,那就请选择一位亲人陪你共赴黄泉吧,是儿子还是母亲,由你自己决定。”

在神秘的迷雾学院中,响起了学生们琅琅的诵读声。学院外围,各大家族千金的侍女们在日光庭院中沐浴阳光,闲聊着日常琐事。

柳昭君,总是保持着距离,独自坐在走廊下深思,斑驳的魔法光影在她精致的面庞上编织出柔和的光环,仿佛是画卷中走出的精灵。

“袖儿的美貌真是令人赞叹。”东殿家族的大千金侍女衷心地夸赞。

这句赞美如同触动了魔法蜂巢,激起了一片羡慕的涟漪。

“哪有那么美?我怎么未曾察觉?”李兰姝的侍女云雀挑眉道,“一个侍女再美丽又如何?无非是陪伴少爷,随嫁,或许能成为暖床的魔力伴侣,哪能妄想成为家族的主人呢。”

“没错,跟随错误的主人,谁知道会沦为哪个低等生物的暖床伴侣呢!”李兰韵的侍女青梅附和着,还轻轻推了海棠一把,“你说是不是,海棠?”

海棠下意识望向柳昭君,恰好柳昭君也被她们的嘈杂声吸引,回望过来。

两人的目光相遇,海棠心中一凛,忙避开,笑道:“我们都是侍女,讨论这些有何意义,换个话题吧!”

“对,都一样,谁的命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西殿二小姐的侍女也觉得这话题无趣,有意岔开道,“听说你们家院中有幽灵出没,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棠愈发不安,忙道,“我腹部有些不适,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下。”

说着,她匆忙离去。

柳昭君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才收回目光,重新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过了一会儿,读书声渐止,一堂课的铃声响起,少女们纷纷走出教室,开始课间活动。

女侍们纷纷涌向前,服侍她们的魔法师小姐饮水换装。

柳昭君静坐在廊檐下,位置最近,率先来到了门口。

遵循魔法家族的辈分,首先走出的是长女李兰雅,柳昭君上前一步,庄重宣布:“长公主辛苦了!”

李兰雅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直至撞到随后走来的东府长女李兰嫣方止。

“大姐怎么了?”李兰嫣急忙扶住她,关切询问。

李兰雅稳定住身形,轻拍胸口说:“都怪这淘气的女巫,吓我一跳。”

柳昭君凝视着她的眼睛,嘴角含笑却不露齿,反问:“我只是一个低阶女巫,长公主何惧之有?”

李兰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避开她的目光,伸手推开她,挽着李兰嫣离开。

柳昭君转头注视着她们,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黄昏时分,魔法学院放学,柳昭君与李兰芝一同返回宜兰阁。

一踏入门槛,珍儿立即迎向柳昭君报告:“二公子刚才派人传话,想尝尝你的烹饪,让你做好了去请他。”

李询许久未光临宜兰阁用餐,今日忽然提出,必定是从某人口中探得了什么,柳昭君心知肚明,点头回应:“明白了,我立刻去做。”

李兰芝听说二哥要来,也喜不自禁,欢快地说:“你快去做吧,我去沐浴更衣,一会儿好陪伴二哥用餐。”

柳昭君答应一声,进屋更换衣物,前往大厨房向蔡大娘领取食材。

大厨房是个消息流传迅速的地方,人声鼎沸,尽管她已不在那里常驻,但仍不时前往,与蔡大娘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蔡大娘见到她,立刻问道:“最近那栋闹妖的传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柳昭君忍俊不禁:“大娘真当我是个法师还是巫师啊,这种事情我怎会知晓?”

说罢,不待蔡大娘再问,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白狐皮缝制的手套递给蔡大娘:“这是我亲手做的,天冷了,给大娘保暖用的。”

她共做了两个,另一个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母亲。

“你还惦记着我,真难得。”蔡大娘明白她的意思,接过手套仔细端详,称赞道,“你的手艺真是灵巧,针线活儿和烹饪技巧都是一流的。”

“大娘您才真正心灵手巧呢!”柳昭君说道,“素菊现在如何,用着还顺手吗?”

提到素菊,蔡大娘的笑容如花绽放:“素菊比你出色多了,聪明能干,又孝顺,从不让我费心,明年春暖花开,我就打算让她掌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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