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振华把整本杂志都翻完了,才淡淡地问了一句:“还有吗?全都交代完了?”
“全……还,还有。”范海林压根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本想着藏一两件无伤大雅的事儿试试他,结果自己被谢振华一个眼神直接吓崩溃了,赶紧一五一十地交代道,“还……还单方面撕毁婚约,背叛了当初跟我定娃娃亲的那个姑娘……还……还跟娇娇……那……那个了……”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响,谢振华不知何时已经从谢玄英手里接过了皮鞭,老实不客气地抽打在了范海林的大腚上面。
一下,两下,三下……
附近大院的人早就得了通知,没有一个敢来劝的,师部的政委更是谢振华的至交,只会帮着他来收拾这种混账,绝不可能说半句劝解的话。
于是这一打,范海林跟阮娇娇双双进了军医院。
那些护士好奇地交头接耳起来,负责送他们住院的小兵赶紧小声提醒她们:“嘘,谢师长发了好大的火呢,你们少议论,多干活。”
大院这边,谢振华看着哭哭啼啼的二婚妻子苗金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要是不满意我的处理方式,你可以自己去给她擦屁股。人家姑娘被你女儿撬走了未婚夫,现在跟郑长荣处对象了,郑长荣你晓得吧,啊?我手底下的年轻将领就属他最有出息!你一百个女儿能比得上人家一个郑长荣吗?你只要把郑长荣哄开心了,我可以既往不咎的嘛,我还可以批了你女儿和范海林的结婚申请,反正已经是熟饭了嘛,还矫情什么呢,是吧?你自己慢慢考虑吧,啊,我忙着呢,没空听你在这里挤猫尿!”
苗金花思来想去,自己是没本事哄郑长荣开心的,只得拽住了谢振华的衣袖:“谢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我没见过世面的,我怎么有胆子去跟什么团长打交道嘛,还是你去吧,我给你们父子做饭去。”
“苗姨这个人,除了会哭,最大的本事就是认怂认得比谁都快。”谢玄英看着躲进厨房的苗金花,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他亲妈失踪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一直接受不了这个假妈,这些年都是喊她喊苗姨。
谢振华对儿子的抵触情绪一直是纵容和默许的态度,更不会要孩子管别的女人叫妈。
倒是家里那个小女儿,生下来不到一个月亲妈就不见了,反倒是会管苗金花叫妈,每次听到小女儿这么叫,谢振华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们父子俩一起走一趟吧。”
“爸,我去就行了,我一个缉毒大队的大队长,勉强能跟郑长荣打个平手吧,你去那就属于屈尊降贵了。”谢玄英真实的想法不是这样,他只是不忍心自己老子一把年纪了去给一个小辈道歉。
所以才扯了这套谁尊谁贵的理论。
谢振华白了他一眼,进屋去了:“你爸这个师长也就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唬唬人罢了,用不了几年,小郑肯定爬我头上去了。到时候你还觉得你爸去道歉是屈尊降贵吗?“
“爸!”谢玄英说不过他,想想还是没再坚持。
父子俩准备了一坛自家酿的椰子酒,又在后院逮了两只兔子,换上便服,收拾得利利整整的,准备出门去对面的海珍珠。
就在这时,躺在里屋养病的小女儿谢玉秀起来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泪光盈盈地看着那对父子,有气无力地喊道:“爸,我难受,肚子疼,还喘不上气。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父子俩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往回走,可郑长荣那边的事也不能耽误。
谢振华临时把东西全都塞给了谢玄英:“你去找小郑,我带秀秀去医院。”
军医院人不多,过来的大多是军属,谢振华神色匆匆进了急诊室,一问,才知道小女儿只是吃坏了肚子,并无大碍。
“急性肠炎,我给她开点药挂点水也就没事了。”医生自然认得谢振华,说话客客气气的,用药也都是物美价廉的实惠药。
他一边埋头开药单,一边感叹道:“上次啊,郑团长去市里举报那个蔡兵,可把我们连累惨了,卫生部门要求我们不准再鬼画符,必须一笔一划写字,医药价格也全部公开透明,不准随便坐地起价。谢师长您拿好了,记得去医药橱窗那边核对一下再走,免得再有什么误会。”
毕竟郑长荣是谢振华的爱将,人家会以为郑长荣举报医药系统是谢振华授意的。
谢振华没有澄清,反倒觉得这是件好事,干脆坐实了这个医生的猜测,道:“我早就提醒过部队的每一个人,要实事求,不要弄虚作假,这是好事嘛,老百姓不用被坑蒙拐骗了,心里会感激党和国家滴,你们不过是写字辛苦一点,这也不算什么吧?”
医生赶紧毕恭毕敬地说不辛苦,应该的。
谢振华这才领着谢玉秀走了。
输液的时候部队有事,谢振华叮嘱了护士一声便离开了。
谢玉秀等她老子一走,赶紧打听了一下阮娇娇的病房,一路摸索过去,站在病房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的好姐姐,你可得谢谢我,不然的话,咱爸现在已经去了海珍珠了。”谢玉秀虽然看着病病殃殃的,但这一瞬间她的眼中是有神采的。
阮娇娇疼得厉害,正趴在床上输液,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知道了,想要什么,我给你弄。”
“姐姐没听说过吗?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我要硫磺,硝石,木炭,白糖。”谢玉秀笑嘻嘻的,“姐姐,等我帮你报了仇,你怎么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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