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进的方向也是艺人帐篷,应是想回去卸妆。
容柯没有多想,正准备收回视线,而这时闫致耳垂上的羽绒耳钉突然滑落,轻飘飘地越过他的肩膀,飞到了容柯面前。
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等反应过来时,耳钉已经正正地落在了容柯的掌心。
捡到东西自然是要还给人家的。
但据容柯所知,闫致没有在国内的圈子待过,甚至没有在国内露过脸,大概率中文说得很烂,甚至不会说中文。
而容柯的英语也不怎么好,一到国外就成了哑巴,因此在动嘴和动手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他轻轻碰了碰闫致的肩,把耳钉递了过去。
闫致回过头来,先是看了容柯一眼,接着垂下视线,看了看耳钉,接着又把视线落到了容柯脸上。
之前隔着屏幕,镜头没有停留太久,容柯没能看得仔细。
现在两人离得极近,他才发现闫致的皮肤很细腻,眼睛是浅褐色,浓密的睫毛像是扇子似的,把镜头后的冲击力又放大了数倍。
让容柯莫名联想到了希腊神话里的阿佛洛狄忒。
如果美神有具体的形象,应该就是这种级别的颜值吧?
两人的对视只持续了一瞬间,“阿佛洛狄特”说了一句“merci”,接着从容柯手里拿回了耳钉。
容柯差点忘了这里是法国,闫致说的是他仅能听懂的两句法语之一,谢谢的意思。
他继续把哑巴贯彻到底,跟着人流回到了蒋司的帐篷。
等蒋司卸完妆换回私服时,秀场内已经开始了aterparty。
舞池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结束工作的名模和明星们都放下了包袱肆意狂欢。蒋司格外尽兴,明明他也是第一次来巴黎,却好似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社交圈。
容柯独自喝了会儿酒觉得没劲,正想先回酒店时,不知去了哪儿的蒋司又回到他身边,把他带到了角落里的吸烟处。
“je跟他男朋友邀请我们去他家。”舞池的背景音乐很大,尽管吸烟处还有其他人,蒋司还是放开了嗓音说话。
——je是cvv的品牌设计师,开场前在蒋司的帐篷里待了许久。
“什么时候?”容柯问。
“现在。”蒋司说。
“现在?”容柯有些意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是夜里十点多了。
一对gay邀请另一对gay大半夜去家里,除了玩4p,容柯也想不出别的答案。
不等他开口,蒋司应是知道他的抗拒,又说道:“这里是国外,容柯,放开了玩没什么不可以。”
容柯很轻地吐出一口气,拿出烟盒,垂着眼眸道:“你知道我不爱玩这些。”
“你不试怎么知道?”蒋司耐着性子说,“我也没试过,但我不介意试一试。”
容柯没有接话,在身上找了圈打火机没找到,问:“有火吗?”
蒋司皱起眉头看着容柯,无声地催促他不要岔开话题。
其实容柯不是没察觉,随着蒋司越来越出名,两人的观念已经出现了偏差。
早些时候,两人聊到娱乐圈的腌臜事都会嗤之以鼻,但渐渐地,蒋司对这些事越来越适应,反倒觉得是容柯没见过世面。
容柯确实没有蒋司放得开,别说4p,连3p他都无法接受,也不知蒋司怎么会如此平常地说出口。
“我不去。”容柯把烟放回烟盒里,直截了当地回绝。
果然,蒋司的脸冷了下来,再开口时已是对人不对事,又绕回了两人老生常谈的话题:“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红起来?”
又开始了。
容柯表情淡淡地把头扭向另一边。
还好四周都是老外,也没人关注两人在聊什么。
“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可端着的,低成本网剧怎么了?好歹也是男三,总比你演个农民工强,你是搬砖还没搬够是吗?”
准确来说,容柯手上的角色虽然是农民工,但搬砖的戏份并不多。主要还是带领工友讨薪,后面还会失手打死项目负责人。
在这部律政单元剧里,已经算是比较重要的配角了。
不过容柯也知道,蒋司不满的不只是他接这样的边缘角色,还不满他为了体验生活,真去工地搬砖。
在没戏拍的日子里,容柯会去体验各种各样的职业,观察各行各业的人。但在蒋司看来,这些都毫无意义,与其戏里戏外都在搬砖,还不如多去参加几场饭局。
容柯很清楚两人的想法为什么会越来越不同。
他和蒋司同期出道,如今蒋司已是当红小生,片约不断,甚至还有高奢品牌邀请他来时装周走秀,早已是“不知人间疾苦”,又怎么会理解像容柯这样的闲人,没事的时候喜欢找点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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