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当场给靖王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
脑袋上的一缕碎发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因为被男人捏着双颊被迫抬头而竖起来的,被风一吹,可怜兮兮东倒西歪般的晃。
凌砚行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松开了那吓得面容失色的脸。
沈木鱼努了努嘴巴,舌尖抵了抵被掐的有些发麻的腮帮子,小心翼翼的抬眼瞧凌砚行。
男人还是那张不苟言笑、充满成熟棱角感禁欲的俊脸,只是那双淡色的薄唇微不可查的向上挑起了一丝弧度,可以勉强猜测他现在的心情倒不是和说的那样真的想扇人。
明明心情不错,还要捉弄人。
小气鬼。
沈木鱼哼哼唧唧,方才那一丁点被吓到的害怕烟消云散,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厚着脸皮凑上去,“你打我的话,我可是会打还的。”
凌砚行笑了,不屑的低头瞧了瞧少年软趴趴的扁平身子,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样的体格还想打人?宫里的太监估计都比你抗揍。
沈木鱼:“……”有被内涵到。
靖王真是无时无刻不喜欢嘲讽人,那张嘴闭上了,一个眼神就够拉仇恨的。
难怪二十六了还是单身狗,谁家好姑娘受得了啊,脱了这身王爷服,指不定哪天就被麻袋套头狠狠打一顿。
也就他不计前嫌宰相儿子肚里依旧能撑船,不和靖王一般计较。
沈木鱼自动过滤了男人冒犯的眼神,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满门抄斩人头落地投靠靖王平步青云”,才挤出一个笑容,白皙的脸颊染上两抹羞涩的粉晕,殷切开口:“打从心眼里在意你。”
凌砚行微微上扬的嘴角又沉了下去,狭长犀利的凤眸闭了闭,伸出手指在太阳穴上点了两下。
沈木鱼像只小麻雀似的围着他,继续叽叽喳喳。
凌砚行看着少年殷勤的模样,倒是不觉得聒噪,只是藏了许多年的恶劣性子被他这副乖巧讨好的样子完全勾了起来。
尤其是少年每次的回应都极为有趣,不像朝堂上那些老东西,只会之乎者也。
凌砚行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低头剥开,奶白色的糖块在那双接骨分明的大手中仿佛成了一块上好的软玉。
“张嘴。”
男人声音浑厚,充满了成熟男人的磁性,和沈木鱼那清脆的声音简直天差地别。
沈木鱼猝不及防被打断,也不恼,低头看到靖王手里的东西,一下子便认出是上次他们一起去朱雀大街买的糖,只不过因为他没钱,靖王又不乐意给他花钱,除了一串糖葫芦上的两颗山楂进了他的肚子,其余都打包送回了靖王府,是凌之恒的御用零嘴。
自己买的和从皇帝嘴里省下来的到底不一样,沈木鱼受宠若惊的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的张大了嘴:“啊——”
靖王笑了笑,两指夹着糖块送进了沈木鱼的嘴里。
收回手时指腹轻轻碰到少年软嫩温热的唇,卷到糖块后的舌尖似乎那一丁点的东西,下意识的追着他的手指,轻轻蹭了一下。
沈木鱼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舔到了对方,连忙侧头避开,心虚的看了眼靖王那带着可疑水渍的指尖,脑海中电光火石,确定自己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连忙拎起衣襟给他擦了擦尊手。
然后嚼吧嚼吧,把嘴里的糖吞进了肚子。
沈老头晕了两回,沈木鱼早膳都没来得及吃,这会肚子早就空了,吃到了一点甜头,整个胃都跟着叫嚣起来,更何况皇帝严选,必是仙品,这东西味道还真不错。
吃完了嘴里的,沈木鱼就直勾勾却又太好意思的看着靖王,意犹未尽,就差把“还有吗”刻在脑门上了。
凌砚行掏着袖子,说话声音都和蔼了不少:“张嘴。”
沈木鱼毫不设防的张嘴:“啊——”
凌砚行唇角勾了勾,从袖中摸出一块方正的白色帕子,仔细卷成了圆筒形状,随后,塞进了沈木鱼张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口中。
沈木鱼嘴里蓦然被堵了一嘴,咬了咬,才发现根本不是吃的,正要吐出来,却被男人用手捂住了嘴,不容置喙:“含着。”
沈木鱼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唔!”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摄政王!你的大臣知道你欺负别人家儿子吗!
凌砚行不松手,甚至转变了一下位置,站到了沈木鱼身后,像是把他半揽进怀里,只是手并不是放在沈木鱼的肩上或腰上,而是落在了少年嘴上。
沈木鱼就这样被“挟持”到了膳厅外,不敢怒也没法言,只能独自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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