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江霖看着他爸, 良久没出声,突然,他嘴角一扯, 笑出了声。

江启邦当即就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脸色一沉道:“你笑什么?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天一亮就立刻给我去离婚!”

江霖在他对面的沙发缓缓坐了下来, 目光冷淡看着他:“听到了, 但我不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江启邦顿时火冒三丈, 一掌拍在桌子上:“放肆!我看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爸!但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里, 你不离也得给我离了!”

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大, 又比自己更受老爷子重视的儿子, 江启邦心里实在高兴不起来。

年轻的时候, 他被几个兄弟压得抬不起头, 处处比不上他们,无论他怎么努力, 老爷子眼里就是看不到他的存在。

等后来江霖出生了,老太太很喜欢江霖, 江霖又从小展现出不一般的天赋, 他还以为该是他扬眉吐气的时候。

谁知别人看到他总是一脸羡慕地问他是怎么生出这么聪明的孩子来, 一开始他还是高兴的, 可听多了, 就渐渐变味了,在他们眼里,好像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生出了江霖这个儿子。

真是搞笑。

老爷子就更过分了, 每当他做错事,就骂他“做老子的不如儿子, 江霖还不到十岁都比你这个做老子的聪明”,要不然就说“我看江霖这么聪明跟你这个老子完全没有关系, 江霖是像他妈,要是像你,江家肯定要多一个蠢材!”

老子不如儿子,这件事慢慢变成了一个结,最后变成一根刺在他心头上的刺,说不得碰不得,生生让他忍得难受。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随着江霖的翅膀越来越硬,他越来越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这是他不能忍的。

江霖:“你说这话,我爷爷知道吗?”

江启邦:“你少拿你爷爷来压我,我们江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个杀人犯女儿的儿媳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有这么个媳妇,你的未来肯定要受影响,你以后还怎么往上升,还有以后有了孩子,难道你想你的孩子有个杀人犯的外家吗?”

江启邦觉得自己是苦口婆心,要不是为了儿子好,他何必一大早赶过来讨人嫌?

江霖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我不会跟白榆离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江启邦气得胸膛上下剧烈起伏:“难道你不要你的事业了吗?”

江霖:“不能跟她在一起,就是我往上升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以后的孩子会埋怨有这样的母亲和外家,那他/她也没资格当我的孩子,甚至我不会给他们出生的机会!”

说完,他站起来往外走。

江启邦气得青筋直暴:“你给我站住!”

江霖没理会。

江启邦脑子一热,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扔过去。

江霖仿佛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在烟灰缸要碰到他时,他身子一偏,烟灰缸砸在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木门也跟着被砸出了一个坑。

江霖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如冰看向江启邦:“你最好别想去找白榆,否则……”

江启邦:“否则什么?”

江霖嘴角一扯:“否则江凯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说完,他再也没看他爸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江启邦:“……”

他这是在威胁他?

还拿江凯的命来威胁他?

简直是岂有此理!

江启邦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当场气绝身亡。

客厅里。

白榆不想跟娄秀英以及江又涵呆着,于是便直接去了厨房。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她又饿了。

厨房里有现成扯好的面条,是福嫂子之前做的,虽然是福嫂子通风报信了,但白榆不会跟吃的过不去。

水滚开,面条和青菜一起下去煮熟,葱花蒜末加上白芝麻,再加一大勺辣椒面,然后浇上热油,再加入香醋、香油和生抽、食盐以及一点白糖。

而后加两勺煮面条的汤,再把面条和青菜放进去搅拌一下,一碗香喷喷的酸汤面就做好了。

白榆端着酸汤面来到客厅,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江又涵本来就有点饿了,这会儿闻到这股又酸又香的味道,她肚子顿时咕咕作响。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谴责道:“三嫂,你怎么才做了一碗?我和妈一大早过来什么都没吃,难道做之前你不应该先问问我们吗?”

白榆又吸溜了一大口,面条酸酸辣辣真够劲:“你们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做啊?再说了,你们跟福嫂子那么熟,四合院里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即通知你们过来,喊她给你们做啊,她肯定很乐意当你们的狗腿子。”

别人说话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到了白榆这里,就变成了指名道姓,连个底裤都不给人留。

娄秀英:“……”

江又涵:“……”

福嫂子:“……”

福嫂子浑身哆嗦了起来,乞求的目光立即看向娄秀英,希望她为自己说两句话,要不然等白榆告状到老爷子那里,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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