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冷然而笃定,可池惜妍却没有错过滕煜眼底划过的一丝不安。

池惜妍美眸流转悠悠打量着滕煜,忽而惊异地挑眉,嘴角的那抹清美的弧度带着哂笑,似乎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你在害怕?”

他可是上官羽骁啊!洵朝堂堂凌王,权倾一世,被奉为战神。后有戾名外在,谁人见他不是战战兢兢,绕避三尺?

连她捅刀子的时候都没见他露过怯意!

现在竟会害怕?

望着她的笑容,滕煜眸中微恍,心中似乎被挠了一下,酥痒难耐。

“对,我怕。”滕煜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里,心脏瑟缩难以呼吸,“我怕我们最后又重蹈覆辙。”

他很不自信。

上一世他可以利用权势禁锢她一生,这一世可以利用财势圈禁她一辈子,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这样互相折磨的纠缠,是他不愿看到的……

“滚。”

“啪——”

伴随着一声浅浅的怒骂和巴掌声,池惜妍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苦情的表演。

“让我们重蹈覆辙的可不就是你?”池惜妍睨视,神色淡然。

也是事实。

滕煜感受道脸颊上微微的疼痛,不在意地挑眉,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笑意更显清俊:“知我莫若夫人也。”

下一刻他健硕的手臂在她腰间收力,池惜妍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入目是他放大的脸,棱骨分明,俊肆昳丽。

滕煜用目光描绘着她绝美的模样,忽然敛下睫羽,嗓音低沉:“若我说的话不全然是假的呢?”

清冷的气息缠绕在她呼吸之间,池惜妍与之对视,然而她的眼中太过清明:“滕煜,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一世我们别再见面。”

滕煜身体一僵,随之呼吸一窒,渐而沉重,双手紧紧将她箍在怀里,眼角染上一抹红。

他的声音嘶哑发狠:“想都别想!”

……

滕煜半夜醒来竟发现池惜妍没有在身侧,他起身披上外套,透过玻璃窗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悠悠倩影。

月光皎洁,轻柔如纱如雾,朦胧了夜色。

池惜妍察觉身后来人,她微微垂目,似在自言自语:“知道我为什么会回到这儿吗?”

她说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放她走后,她还是被“威胁”回来了。

滕煜走近,站在她的身侧,低头目光落在她精致柔美的侧脸,又听见她清冷的声音:“因为倦了。”

囚禁,强迫,哪一件不是违法的事?

她真的逃不掉吗?

倒也不是。

可是滕煜的手段她明白,如果不呆在他身边,他们又会陷入无休止的爱恨纠葛。

但是她累了,恨得很累。

恨一字于两人,非生即死,你死我活。

他们已经因恨纠缠一世,血流成河。这一世她不想再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也不想争个鱼死网破。

若真要说,上一世上官羽骁的命已经还给太子了。

要她两次取他性命,她做不到。

至于,他想要她。虽然不愿意,终归二十年夫妻。

不过一具躯壳罢了。

她无心,有些东西她并不如常人般在乎。

她在乎的是享受生命,没有仇恨的一生,该是如何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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