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成一汪海的天空,万里无云。

“真是个好天气啊!”

这个年过四旬的男人在心中暗叹。

前方就是山崖,只要把手中的小男孩扔下去,马车上那包珠宝首饰就是自己的了。

他低头看了看程诺,白净秀气的小脸着实惹人喜爱,他有一丝心软。

可转念又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就怪他命不好。

“小伙子,人长大了啊,活的更辛苦,活的太久也没多大意思。”

他说着就要把程诺往下抛。

远远跟在他身后的白猴,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当他举起手时,那白猴睁大了眼睛,明白了他的意图。

猛的一跃而起扑到他的背上,厉爪狠狠地挠下去,从头到脖子,登时鲜血淋漓。

那游商巨疼之下,松开程诺去拽身后的猴子,连拍带打,好不容易才摆脱。

白猴守在程诺身旁,对他呲牙咧嘴,不让他接近程诺半分。

那游商低声咒骂一句,上了马车,匆匆离去。

他心道:“也罢,此地离中原相距数千里地,余生怕是没机会和他遇上,反正珠宝已到手,就留他一命。”

程诺醒来,已是夕阳西下。

起风了,一丝雨腥味在空中弥漫。

她茫然四顾,答应和她一同回中原的游商不见踪迹,背在身上的包裹也没了,只有那只白猴在吱吱乱叫着。

她很快意识到,是那游商贪财丢下了她,可她没想到的是,若不是这略显吵闹的白猴,自己早命丧身后的山崖了。

不容她多想,大颗大颗的雨滴砸了下来。

一人一猴尖叫着朝山林中跑去,遮天蔽日的树林挡住了大雨,但仅剩的光线也被阻挡在外面。

越往前方跑,雾气越大,很快就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程诺不敢再跑,抱着白猴躲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

狂风暴雨,鬼哭狼嚎,程诺浑身发抖,绝望和无助让她的眼泪比雨水更汹涌。

不时有奇怪的动物吼声传来。她越来越害怕,可这漫天的雨似乎无穷无尽,她冷到麻木。

她想起了爹娘,想起了段若湛,除了他们,这世上再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可如今没了盘缠,找寻爹娘的希望渺茫,段若湛……若湛怕是再见不了面了。

程诺素来倔强,加之此刻心灰意冷,更是再无所谓。

一个人,是不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最坚强?

是不是就像她一样,被命运抛弃的时候,就再不信命!

她止住哭泣,抱着膝盖,心想:“大不了就是一死,还有何惧?”

这么想着,她倒是没那么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雨渐小,她疲惫之极,迷迷糊糊中挨到天蒙蒙亮。

雨后天晴,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枝打了下来,温暖,美好,光明,又充满希望。

昨晚上她和白猴慌不择路的狂奔,不觉中深入到了森林深处,植被茂盛,被雨欺过的野花遍地盛开。

程诺脱掉外衫,眯着眼睛看太阳,她生性乐观,就如这野花一般,重新生机勃勃地迎接新的一天。

她漫无目的地四处走,想找到大路返回,却不知越走越往大山腹地深入,眼看前方一片开阔,她以后走出深山,直奔亮光而去。

却是两山之间的一个谷地,一条小溪蜿蜒曲折。

程诺正饥渴难耐,伸手捧了些清水洗去脸上灰尘,再喝几口,只觉溪水甘甜可口,甚是清凉。

突然,她的脖子被一硬物顶住,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

程诺大吃一惊,想要转身,那人却道:“我这尖刀对着你的脖子,你敢动,我立刻让你毙命!”程诺觉得脖子处隐隐作痛,当下不敢动弹。

白猴围着她乱转,似乎也知形势凶险,并未攻击那人。

“喂,你想干么?我身上没银子啊!”程诺大声说,以为遇到了山林劫匪。

“我问你,快答!”那人往前送了送刀。

程诺说:“我在山路上时,天下起了大雨,我就跑到林子里躲雨,谁知道怎么到了这里。”

那人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走山路?“

“我叫程诺,我家在中原,小时候被坏人拐走后,无意中被带到了这关外,前些日我攒好了盘缠想回家,不料却被那同行的游商给偷走,把我一个人丢到山路上。“

那人长长叹息一声,说:“站起来,转过身来。“

程诺慢慢转过身,那尖刀马上又对准了程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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