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时已经快到中午了,黄峳听到了极其规律的敲门声。先是轻轻敲一下,然后停顿一下,接着再连敲两下,总共不超过三声。

在宿醉过后的脑子里,萦绕着一个的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回应了两声,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还躺在被窝里,随即挣扎着起身,收拾了一番前去开门。

门外是科尔,阿方索的管家先生。

“久等了。不好意思啊,昨晚喝多了。”黄峳迷迷糊糊说道。

“不打紧,黄先生。是我打扰了才是。”科尔依旧是那样古井无波。

“少爷昨晚身体不适,没来得及告知各位。论坛将在明晚8点举行,地点就在一层甲板的会议室。”说完,科尔从怀里拿出两张红彤彤的票据,递给黄峳。

“这是阿方索先生给心云小姐的歉礼,打扰了你们一家人相聚,抱歉。明晚的剧院同时间安排有演出,可以让她带上黄先生的丈母娘一起去解解闷。”

“嘘,还不是呢。”黄峳心虚地看了一眼对面两扇门,接过演出票,压低声音说道:“替我谢谢阿方索先生。”

“不着急,阿方索先生想见你,黄先生中午要是有时间的话,当面跟少爷说就好了。”

“是该当面道谢,不过,得先收拾收拾。”黄峳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皱巴巴的衬衫,无奈笑道。

科尔笑了笑,借机问道。“黄先生,昨晚是第一次喝酒应酬?”

“哈哈,确实是。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昨晚失态了?”黄峳挠了挠头,尴尬道。

科尔只是笑了笑,宽慰道:“那倒没有,黄先生酒品还是很好的。只是少爷听说你倒头就睡,刚刚来之前,跟我打了个赌。这下好了,白干半个月。”

“哈哈哈,怪我了。一直没机会喝,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办法,老师管的严,说毕竟算是半个医生。”

“要拿手术刀的,应当烟酒少碰。”科尔点头肯定道。

“黄先生,先不打扰了,我还要通知一些客人。等你忙好了,让一楼接待处通知我,我带你过去少爷那里。”科尔恢复了淡然的语气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还没走远,对门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观望了一番。看了看科尔,又看了看黄峳,最后停在他手里的演出票。

然后就冲了过来,挤进黄峳房间里。

黄心云依旧是一双短靴,下身是一条合身的黑色长裤,上身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只见她捏着鼻子,嫌弃地四处打量着:“咦!满屋子酒鬼气。”

“怎么,还要去找你的酒鬼朋友,蹭酒喝?”

“他喝,我不喝。”黄峳走到黄心云身边,陪笑道。“再喝,怕明天一睁眼,到海里去了。”

“哦哟,说的我好凶。妹妹我娇滴滴的,哪有这么大本事噢。”

黄峳扯了扯嘴角。想起昨晚被她扯着领带,一个过肩摔丢到床上。硬生生给他弄的稍稍清醒,吐干净了,才回自己房间。

“你真的还要去见他?”黄心云撑着双手坐在床沿,晃着两只脚一上一下的拍在地板上。

“平白无故,受了人家恩惠。于情于理还是要当面道声谢的。”黄峳举起手中的演出票,示意了一下。

“好吧,票给我吧。我去找爸妈吃饭去。”黄心云伸手将演出票抽了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黄峳意识到了什么,蹲在黄心云身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待会先陪你们去吃饭,然后我再去找他。主次不能乱喽!”

黄心云歪头看着他,眼睛弯弯的。

等到黄峳越凑越近,黄心云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皱着鼻子说道:“臭死了,快去洗漱啦。”

说完就没再理他,自顾自地趴在床上,研究演出票。

黄峳伸手挠挠头,只好找了一身衣服洗漱去了。

黄心云等他转身往洗漱间走去,悄悄侧头凝视着他,自言自语说道:“从来没喝过酒,也不喜欢应酬,结果还是硬着头皮去张罗。我家又没有门当户对的规矩。我又没关系的,吃苦我最擅长了。我只是喜欢你,不图你什么。所以啊,请你一定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呀。”

黄心云脑袋轻轻枕在手臂上,一只手往她昨晚揪下来的领带缓缓勾去。

头发披散下来,簪子缓缓地滑落,躺在眼前。

这是黄峳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一支材质普通的玉簪子,末端雕刻有一只小猴子抱在簪子上。

簪子刻着一些秀丽的字,“最爱山间悠悠白云。”

等到他们用过午餐,黄心云跟着爸妈逛游轮去了,被“丢下”的黄峳只好一个人往一楼接待处走去。

科尔很快下来,带着黄峳往甲板下的船舱走下去。

才刚下到舱室入口,一旁走过来两位安保。

“黄先生,手机、钱包等私人物品都放保管柜吧。公司规定。”科尔往一旁的大柜子伸手指了指,黄峳只好照做。

不知道拐了多久,两人站在一个舱室门前,黄峳从门上的门牌认出了这是个冷库。

“科尔,这是?”

“少爷的实验室,他就喜欢整的很神秘。”

科尔往一旁的摄像头招了招手,不一会,大门往外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黄色面孔,他看了一眼黄峳,对着科尔问道:“这位就是黄峳,黄先生?”

科尔点了点头,对着黄峳介绍道:“这位是任哲杏,中州人。”

“幸会幸会。”任哲杏伸出手,跟黄峳轻轻一握。

“好了,任先生。麻烦带黄先生进去找少爷,别让他等太久了。”科尔交代道。“黄先生,跟着他走就好了。我先去忙了。”

“得嘞。”任哲杏侧着身示意黄峳往里走。

“黄先生,这边请。花几分钟走一下程序。”

黄峳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冷气夹杂着血锈味,让他打了个哆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冷库内部一片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在远处闪烁着,为这个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这是一个长长的库房,天花板很低,四排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切割好的肉类。冷库的顶端和墙壁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墙脚下散落着一些掉下来的冰渣。地面上湿漉漉的,有些结霜,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很容易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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