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诸侯与四方乡勇的力量当然不容小觑。

但是平叛的主要力量,还得是汉家官军。

“九江郡太守卢植听令!朕封你为北部中郎将!即日起!你亲率北军五校之将士前往协助关东侯朱儁以及骠骑校尉曹操,务必一举全歼张角之众!”

朱儁所率的南下官军被占尽天时的张角军击溃。

骠骑校尉曹操欲走小道突袭。

却不曾想张宝之众早已在隘口等待多时。

“汉家铁骑的颜面都被他这骠骑校尉丢尽了!”

看过战报之后的灵帝非常生气。

他不相信黄巾军一介流寇能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盛怒之下。

灵帝猛摔虎符,将它砸到大堂之中复审叩拜的卢植身前。

“汝此去,告诉他朱儁!若是不能一举歼灭黄巾,提头见朕!”

整个大殿上下,满是畏惧龙怒的群臣。

他们大多跪拜在地,瑟瑟发抖。

环视这一众猪狗。

灵帝不由得再次发怒。

“西凉侯董卓何在!”

群臣中赶忙钻出来一个身姿肥硕面容粗糙的壮汉。

此人一身毛发多的就像野猪一样。

看样子得有好几年没有打理了。

他肥头大耳,身上满是西羌装饰。

一身打扮。

没有半点汉人模样。

“你,可知罪?”

作为镇守一方边疆的州牧。

即便战死也要守护大汉疆土是董卓的职责所在。

他被丁原击溃后携带家属亲信逃来洛阳。

是彻头彻尾的渎职之举。

更何况,其人残部几万兵马也撤来司隶。

灵帝完全可以因其擅自闯入中原治他的死罪。

但是此人与灵帝生母同姓。

随意生杀会遭到洛阳城中其他董姓士族的反对。

肥头大耳的董卓赶忙三叩九拜。

“臣知罪,臣罪该万死,只是那丁原帐下有一员猛将唤作吕布,其人连破我西凉城池,锐不可挡,臣,实在无能为力啊!”

灵帝咬牙切齿地看着大殿中央几位跪身叩首的武将。

这些人全都是战败逃回来的。

连年的舒适让他们连死战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

“兵部尚书郎,左部中郎将,当朝太尉,你们一个个难道都是饭桶吗!”

灵帝越是愤怒。

大殿之中的气氛就越是寂静。

俯身叩拜的武将们个个体肥腰圆。

灵帝看着他们,就像看猪圈里待宰的猪羊一般。

尤其是那董卓!

当今天下,八方诸侯皆互相指证彼此练兵铸器,蓄意谋反。

其中被指证最多次的。

便是他凉州牧董卓。

灵帝的怒意充斥整个大殿。

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北方逆臣丁原乃是一方诸侯,其人造反锐不可挡,汉军失利尚情有可原,可是!南部张角!一介凡夫俗子!为何扬州城池尽数失守?谁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群臣皆一言不发。

灵帝猛地一巴掌直接将龙椅的扶手拍了个粉碎。

碎裂的龙椅残块掉到大殿之中。

满朝文武无不感到畏惧。

他们心里泛起嘀咕。

“灵帝怎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盛怒之下,灵帝杀心骤起。

“取朕宝剑!”

场边侍从赶忙将灵帝配剑呈上。

锋芒出鞘的瞬间。

大殿内俯身叩首的败将无不为之颤抖。

“朕要你们与猪狗何异?”

眼看灵帝缓步下阶就要大开杀戒。

一个权臣出身的武将,突然从一旁众将中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北方丁原本身不足为惧,其帐下吕布神勇无敌,这才是难以攻克之所在。南方张角亦是如此,臣听闻,江东庐江一带有一孽畜,唤作秦子豪,此人神勇,不在吕布之下。”

吕布有多么恐怖灵帝是阵前亲自领教过的。

那等武艺。

天下绝无第二人!

盛怒的灵帝很是不屑。

“其人,比起吕布如何?”

那武将赶忙回答。

“不相上下,甚至。。。”

甚至?

灵帝不相信一个流寇的将领能比丁原的义子更强。

“甚至什么?”

那武将赶忙回答。

“其人乃是张角之婿,地位在张角军中,比吕布在丁原军中更胜一筹,全军上下,皆由此人管控。”

灵帝很快便明白了那武将的意思。

他冷笑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说,此人武艺不逊吕布,统兵甚至更胜一筹?”

那武将额间冷汗直冒。

颤颤巍巍地回应道。

“是,是的。”

灵帝不相信。

他追问道。

“依汝之言,朕先前百于吕布之手,若是南下,定会败在秦子豪之手?”

那武将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

他本意只是为董卓开脱而已。

其人赶忙叩拜于大殿之内。

“臣绝无此意。”

灵帝看着眼前说跪就跪的武将。

心里很是不满。

“朕与你约定,若是此贼可于阵前击败朕,你加官进爵,若是不能,朕诛你九族!来人,押入大牢!”

此言一出。

那武将赶忙猛地磕起头来。

但是来不及了。

两个身穿嘉州但是腰间没有武器的卫兵三两下就将他从大殿里拖了出去。

“命大将军何进整备兵马!朕要亲自督军南下,平定黄巾之乱!”

灵帝的怒火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彻底熄灭。

他还是想要杀董卓。

眼看手持宝剑的灵帝就要走过来。

董卓赶忙猛磕响头。

“罪臣董卓愿携残部为南下官军之先锋!还请陛下,给臣一个赎罪的机会。”

当下董卓造反的证据还不够齐全。

若是仅凭一时盛怒便让人臣血溅大殿多少会有损帝王形象。

灵帝犹豫片刻后,将手中宝剑收入了剑鞘之中。

“好!那朕就命汝为讨贼先锋,大军到处,务必一举击溃黄巾流寇!”

董卓连连磕头答应。

灵帝这才转身向龙椅走去。

“汝等各行其事,朕还有要事在身,不日便至江东。”

说的是要事在身。

事实上不过是去后宫与妃子寻欢作乐罢了。

坊间皆知灵帝荒淫无度是个淫龙。

但谁能想到,他能一巴掌拍碎龙椅的扶手?

离开皇城回府的路上,文武百官皆一言不发。

不止董卓,今日亲临大殿的所有官员至此都仍心有余悸。

董卓眉头一皱。

“数年不见,灵帝威猛远胜当年呐!难道,这些年,细作所说灵帝房事不足半刻皆为谣传?”

他悄悄脱离了文武百官离开皇城的队伍。

通过西凉特有的马哨笛,他唤来了当初安插在洛阳内部的细作。

仔细一问,这才得知。

大概两月之前,灵帝忽如一夜回春。

不仅身体状况一改颓废模样。

就连宠幸后宫妃子的次数都变得多了起来。

曾经三日一翻牌子,那日起,一日便要翻三次牌子。

更有甚者,节气至。

终日荒淫不止!

“这是为何啊?”

“小的实属不知啊,御膳房并没有什么药膳变动,太医府也未曾开出药方,一切如空穴来风一般。”

“真是奇怪,我让你用的毒香,你用没有?”

“小的怎敢懈怠,后宫所用香炉,皆焚凉侯安排之物,可是,迟迟不见成效啊。”

“此物乃是毁人精血之毒,怎会让他精血更胜呢?”

。。。。

然而这一切,都被从大殿出来便一路尾随董卓的隔墙之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此人姓袁,名绍,字本初。

寻得一处笔墨,袁绍三下五除二便拟出书信一封。

他快步追上了才被封以北部中郎将的卢植。

“卢大人,袁绍有一事相求。”

这袁本初乃是汝南袁氏之后,其族四世三公,在朝中颇具名望。

卢植作为一方儒将,不得不给他面子。

“本初何出此言,你若有事相求,开口便是。”

袁绍再三思考后从袖口取出一封书信。

“此间有书信一封,还请大人南下时,带与发小阿瞒。”

卢植没有二话,接下书信后便匆匆离去了。

袁绍拜谢卢植后也迅速回到了府中。

十天后。

曹操从卢植的手中接过信件。

“本初的信?”

再三确认是袁绍字迹后,曹操才逐句展开信件。

“董卓其人,绝非善类,我等务必从长计议。”

“其人包藏祸心,我等先前怀疑之细作,正是此人安插!”

“先前礼部尚书遇害一事,与此人亦脱不了干系!”

“当今朝中局势变动,我欲前往河北之地募集乡勇,兄身居朝中务必密切关注此贼动向,若是朝中生变,你我二人里应外合,定能及时救驾。”

再三犹豫后。

曹操还是决定将信件向卢植展示一番。

卢植逐句看过之后脸色大变。

“啊?!这可如何是好?”

曹操眉头紧皱。

“本初行事稳重,定不会贸然做此决定,朝中定是已经生变。”

董卓贵为一方诸侯。

其麾下残部比卢植和曹操的兵马加在一起还要多。

想要轻易杀死此人。

绝非易事。

大汉官军从徐州南下而来。

他们的猛烈进攻迫使嘉兴失守。

张角率黄巾军退守诸暨。

待大汉官军越过泥泞之路。

兵临诸暨城下时。

秦子豪早已经领重兵驻守此地。

城中百姓则被张宝之众转移到了更加安全的位置。

“城中守将!吾乃北部中郎将卢植部下副将,宗员!速速出城受死。”

阴雨连绵。

泥泞之地上交战若是不善马术可是要吃大亏的。

太史慈身负弯弓请战。

“明公,且让子义一试!”

片刻之后,太史慈仅带数百军士便出城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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