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赛里斯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脚步轻快,走过自己房门大开的房间,不去管仆从们正在他房间里摆放伊利里欧送来的龙骨盒子,径直走到丹妮莉丝房门前。

这时那个常常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辛勤打扫客房通道,最后会专门询问是否需要进屋打扫客房的女仆阿妮刚提着清扫工具上楼。韦赛里斯装模作样的在丹妮房门前敲了下门,等了等,见无人回应,便径直扭动门上把手进了屋。

他进门时,正好碰到丹妮莉丝从洗漱间方向朝门口走来,像是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的。

瞧见丹妮莉丝身上已经换了常服,韦赛里斯有点措手不及:“你醒了?”

丹妮捕捉到了哥哥脸上一闪而逝的讶异:“嗯,怎么了?”

“有点小问题。”韦赛里斯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解释道,“伊利里欧总督的庭院今天来了客人,我们最好待在房间里。待会就在你这里吃午饭。”他上前去毫无心理负担的执起丹妮莉丝的手,发现她的体温正常,他牵着她走到窗边的茶座坐下,“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丹妮神色有些紧张,她的声音很轻,像在密谋什么似的,“我做了梦。”

丹妮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移开,眸子直直看向她哥哥的脸,她的内心带着几丝犹疑,但更多是莫名的期待。

韦赛里斯当然感受到了丹妮的期盼目光,事情到这里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但他很快接受事实,他随口用通用语胡说:“今天天气真不错。”说话间,他握着丹妮本打算松开的手握的紧了些,作出眼神示意后别过头看向窗外,这才用瓦雷利亚语同样密谋似的轻声询问,“什么样的梦?”

丹妮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在她想明白前,她已经下意识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只是眸子还在不听话的往哥哥那边瞟:“阳光有点刺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通用语说出这么句话,但说完她压低声音用瓦雷利亚语尽可能的简短回答,“...我梦见一片黑暗大幕,我在黑暗大幕里,也在黑暗大幕外。黑暗大幕从黑暗里的我身体抽出紫色的尘埃、将之吞噬,然后只剩外面的我,我看到我的身体散布点点火星,梦里我能感受到自己皮肤里血液温暖流动,就像...”她顿了顿,就像母亲——她到底也没说出这个词,她不确定这会不会刺激到韦赛里斯。“...温暖的怀抱。”

自打梦醒,这段凝练的说辞已在她脑袋里以通用语过了好几遍。到现在真的一口气用瓦雷利亚语流畅说出来,她自己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韦赛里斯一直都没小瞧过未来的龙之母,对她的叙述只看做理所当然,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这该是一直胆小羞怯的丹妮反复练习后才凝练的说辞。

他听完丹妮的话,手捏了捏她的掌心,以示了解,他说:“是有点刺眼。”他另一只手翻开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在嘴巴碰到杯子之前,他轻声问,“还有什么?”

丹妮已经学会了这种对话方式,她问:“那咱们今天不出去了吗?”她小声说,“我就记住了这些。这代表什么?”回过神时,丹妮发现自己已经自然而然的问出了问题——放以前她绝不敢这么直接的问。

这时丹妮还不明白,从意识到哥哥在暗示需要她帮忙后,一种名为自信的东西正悄悄地一点一点侵占进原本她对自我认知中自卑的那部分。

“今天就在房里待着。”韦赛里斯无从知晓丹妮莉丝的心态正悄然改变,他只在正常作出回答。“这表示你的血脉在觉醒。别忘了,我们是真龙传人,”他用丹妮莉丝原来那个哥哥曾无数次跟她说的话,语焉不详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血液里燃烧着熊熊烈焰。”

丹妮的心跳随着韦赛里斯的回答一滞。这是头一回,她觉得哥哥嘴边仿佛僧侣祷告似的话语或许确有其事。

“觉醒”,她听到这描述,不由想起韦赛里斯遭雷击中的那个夜晚。她发现自己从未忘记过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是她无法理解,想不明白。

这一个问题的回答给她带来了一百个新问题,而现在她根本想不出来第一个新问题究竟是什么,该怎么问?

在丹妮思绪纷飞的时候,韦赛里斯终结了这次对话:“相信我,丹妮,你只管信任你的哥哥,一切交给我。”说完,他松开紧握的手,仿若无事般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这午饭怎么还没送来,我都饿了。”

韦赛里斯打开门,看到女仆阿妮离得还有些距离,他径直走过去,对她颐指气使:“你,就是你,去厨房看看午饭怎么没送过来?我就在这等着。”

在韦赛里斯逼视下,女仆不敢怠慢,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往厨房去。她期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韦赛里斯居然真就站在那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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