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大雨一下就是三天,雨势直到第三天正午时分才开始转小,此时宁儿的变声药效已渐渐失效,声音基本还原成原来清脆女声,如此若再利用人皮面具装扮成中年男子反而更易引起别人怀疑,两人结账退房后,在街上买了两套黑衣外加斗笠蒙纱,宁儿不再戴人皮面具而是将头发简单束成马尾,两人黑衣斗笠遮面显得极为干练。

午后时分,两人去驿站问了一下,驿站预计次日便可有马车前往青虎县,青虎县地处云州边界,到时借用马车或步行都可进入云州。两人闲来无事,下午便在周围闲逛,逛到南郊附近几个小院落,江逆见一个小院门口挂着修锁,修铁器的牌子,心想此地偏僻,里县衙较远,相对安全,不知这里能否解锁宁儿脚腕的铁箍。

江逆自己进入这小院,小院之中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年正在修理一部马车车轮。那中年男子见江逆进来,迎上前问道,客官,不知您要修理何物?江逆问道,老板,不知你可会开锁?那老板笑道,客官,我什么锁都可得。江逆压低声音,官府锁奴用的脚踝铁箍你能开吗?那人闻言就是一惊,随即也是低声回道,客官,您见笑了,这差事小人可万万做不得。江逆从怀中取出一一张十两银票说道,老板,你若能开,这个归你,事成之后还另有重谢。

那老板看了这十两银子犹豫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可以,不过我要先收这十两银子作为定钱,事成之后你还要再付我二十两银子。江逆心想你这简直就是抢钱啊,不过若是能去了铁箍,宁儿日后便不用再担心官府检查,于是咬咬牙说道,可以。

老板接过十两银子揣入怀中说道,两位在此稍坐片刻,我需要去前街兄弟处借些开锁工具。江逆问道,需要多久回来?老板回答,不远,很快便回,二位请稍坐片刻。说罢出门离去,那少年给两人端上两碗茶,两人刚歇息片刻,江逆忽听院外树上小灰高声鸣叫示警,心知不妙,立即拉起宁儿向院外奔去,然而刚出院门,正好看见那老板带着几名手持长枪的乡兵已是堵住两侧道路向小院奔来,两人无奈退回院内,正想奔向后院逃离,那帮工少年忽然一把抱住江逆,一边大喊,师傅快来我抓住他们了,江逆心中一时火起,手中抄起一支精铁短标枪就要来个穿心击,忽觉有人拉住自己袖子宁儿对着江逆轻轻摇头,轻声说道,不要,江逆心中明白宁儿不愿自己滥杀无辜,心中清醒过来,忙收起标枪,一个手刀拍在少年脖颈处将其打晕,拉起宁儿绕向后院。

两人奔到后院,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后门,此时那老板已领着乡兵进了前院,两人正无路间,忽听得墙头上有人呼哨一声,江逆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蒙着面正从墙头之上露出半个身子,对二人伸出手,示意二人赶快上墙逃离。

宁儿脚上有铁箍,起跳不便,江逆先蹲下身体,让宁儿背上兵器背篓踩着自己肩膀上去,那蒙面人一把将宁儿拉上墙头,江逆松了一口气,然而刚一起身,乡兵已经冲到眼前,此时第一名乡兵的长枪已经迎面刺来,江逆身法极快,一闪身躲开长枪,左手一抓枪杆,左手顺势使出小兰叶手中的兰藤缠木向后夺枪,右掌化刀劈向那乡兵面门,那乡兵见状忙向后躲闪,同时伸臂格挡,不曾想江逆右手乃是虚招,左手发力,乡兵只觉一股缠绕旋转之力自枪杆之上传来,若继续持枪身体会倒向江逆侧,无法躲开江逆的劈掌,只好撒手扔枪,右手去拔腰刀,接过被江逆一把将长枪抢去。

江逆并不愿伤几人性命,夺过长枪后一阵狂舞将几人逼回前院,然后转身将后院门掩上,将长枪卡在门闩缝中,然后迅疾飞奔至后墙纵深跃起,在空中双手被宁儿和那蒙面人一把抓住拉上墙头,此时几名乡兵正在猛砸猛撞那后院门,但被长枪卡住一时竟然撞不开。那蒙面人招手示意两人跟着自己,然后在房顶之上开始飞奔。

江逆拉着宁儿紧紧跟随着这蒙面人在房顶之上飞奔,这蒙面人身体瘦弱,在房顶院墙之前跑起来较为轻盈,江逆二人就比较难了,宁儿脚踝之上有铁箍行动不便,江逆只能一直扶着宁儿以防摔倒,好在那蒙面人跑出一段路会停下来等江逆二人,如此跌跌撞撞跑过几十个院落,三人跳入一个小巷,又穿行一段路后,来到一个破落小院的院墙外,蒙面人扒开一大堆杂草,露出一个小洞口,示意江逆二人进入后小心观察四周,见无人跟随,迅疾钻入后将杂草复原。

江逆二人进入见此屋内十分破败满是灰尘,似乎以前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此时那蒙面人也钻了进来,江逆立刻抱拳拱手道,适才多谢这位大哥搭救,在下感激不尽。没想到那蒙面人却郑重还礼,随后拉下面蒙面巾说道,两位恩公大哥,不必客气。

宁儿见了此人容貌,惊声喊道,小飞兄弟,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救我们?此人正是两天前刚认识的流浪少年燕小飞,燕小飞回道,这位大哥,说完忽然意识到有些尴尬,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哦,这位姑娘,那日告辞之时,我便看出阁下双脚行动有些异样受限,在下自小随家父修习各种锁具,机括,大致猜的出脚踝上应是有铁箍锁,不过看二位心地良善,言语志诚,绝非脱狱叛逃的歹人,估计应该是受困之人迫于无奈逃亡。我当时便用语言试探,但二位并未透露分毫,我知二位受困于此锁必会寻机开锁,但此地官府查的极严,若有私自开铁箍锁者皆为重罪,所以担心二位会因此被官府追查,便暗中在客栈门口观察,今日果然看到二位去找锁匠开锁,这才将二位引到此处。

江逆见小飞言语出于志诚,适才又舍命相救,便放下心来,又问道,小飞兄弟,及既然猜到我们是逃跑的奴人,为何还要如此舍命帮我。

家祖此前曾是西殷边境猎户,十几岁时因战乱被俘成为奴人,受尽折磨,后被青州青巧宗一位长老买去成为家奴。那长老一次外出游历之时遇袭深受重伤,是我家祖一直背着逃回宗门救治才捡回一条命,但此后一直卧病在床,家祖此后便一直在旁照料十余年。那长老感恩于此,还我家祖自由,并收为亲传弟子,同时将毕生所学机关,开锁,制造等术悉数相传。长老逝去后,家祖又游历数年,得了一些机缘,直到中年时才成家立业,因为奴人时曾受尽折磨,家祖对奴人制极为痛恨,在下自小便有家训,对被迫为奴人者需尽力相帮。

江逆点点头又问道,小飞兄弟,看你对锁具颇有心得,不知你可有办法开这铁箍锁?宁儿受困于此锁,双脚红肿,每日行动不便,还烦请你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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