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峰的死是被缢鬼附身,乐惠颖不在的空档,张海峰挣脱绳索,从二楼一跃而下,即刻毙命,张海峰被扭转的颈椎,法医也无从解释,更别提死时的那抹笑容。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街坊邻里均怕沾染晦气,无人敢靠近老屋半步。直到我初中毕业后,偶然间经过那座老屋,那时的老屋二楼还亮着白炽灯,窗门却是紧闭的,至于里头有没有人我就不知晓了。

缢鬼如此常见,要说她能耐大,倒不如说张海峰命格不硬,至少张海峰父母就未受影响。因此,在外遇见缢鬼时,万万不可直视其眼睛,以免招来祸患。

至于神嬷驱鬼之事,虽说我不知晓当时的情况,但听范剑的意思,那个神嬷的资格是最低的,铁鹿角分三至九杈,实力越强,所带鹿角杈数便越多。

本质上神嬷也是绝境当中帮了张海峰一把,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神嬷并未将其收服。

“不对。”

范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两个字斩钉截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掌握了事件的全貌,

“重点是,神嬷压根没法一个人跳大神!既然你同学的爸爸受到惊吓,那一定是看见现出真身的缢鬼,出马仙人沟通鬼神,不是一定得跳大神!”

听见这话,我不由得一愣,虽说这家伙平常傻愣愣的,但在关键时刻,脑子还挺灵光,包括岑海的谎话,还真被范剑揪到了破绽。而按范剑的意思,我问道,

“神嬷确实跳了大神,按你的话来讲......难道神嬷跳的大神是装出来的?”

范剑把玩着法铃,轻捋了一把他的刺猬头,淡然自若的回答道,

“是的,神嬷穿这种衣裳,那说明她确实有点道行,总之跳大神不可能独自完成的,神嬷既然要演,就说明她目的不纯。”

听完范剑的话,我大脑一空,显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既然目的不单纯为救人,那还能是为了什么?范剑见我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抢先解释道,

“当然是为了钱,她和缢鬼达成某种协议,给予缢鬼某些好处,令其消停一段时间,待其再次作祟后,神嬷便能再受委托,大捞一笔。”

我一惊,虽然这可能性无法排除,但范剑直言不讳地说出,着实令我难以接受,我察觉到范剑的话有矛盾后,反驳道,

“可是张海峰他爸不是在旁边吗?而且神嬷后来去了外地呀。”

范剑被我这么一问,顿时也来了劲,他辩白道,

“你同学他爸收到了极大惊吓,神嬷与缢鬼交流时,你能保证张海峰他爸听到了谈话内容吗?要不然不会对后来的事只字不提,无论如何,神嬷目的不纯是实打实的!至于去外地之事,定是受到了高价委托,便撒手不管了。”

听完这话,我心中骂了句糊涂,出马仙人本质上是为人看事查病的,最后收取一点辛苦费倒无可厚非,可人心叵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芸芸众生一辈子都为了各自利益,范剑这么一说,一切都解释得通,难怪神嬷家人接电话时态度冷漠。然而,像张海峰这样的人血馒头,阴暗中又潜藏了多少?

我叹出口气,困惑我多年之事,如今在阴间得以解开,着实令人伤怀。

“好了,赶紧干正事吧,你看天都快黑了。”

范剑说着指了指楼梯间的窗外,我向外看去,蜿蜒小路在茫茫水雾当中若隐若现,远处的树丛被夕阳洒成金色,树枝于风中乱摆,一片片树叶往远方飞去,倒也显得凄凉。

鬼楼当中昏暗无比,从阴暗角落处吹来的怪风,如刀子一般在楼梯间内胡乱飞舞,现在大概下午三四点,鬼楼内如晚上六七点般昏暗,我道,

“走吧,郑美莲就在楼上。”

范剑点点头,和我一同向四楼走去。鬼楼和普通居民楼一样,每层楼都需要走两段对折的楼梯,就在我和范剑登上一截楼梯之后,死寂的鬼楼里突兀的传来一声巨响,像某种东西砸碎之声。

我们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个激灵,我和范剑对视一眼,我听觉敏锐,一下子就判断出那巨响是从楼下传来,我当即趴在围栏之上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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