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雪块儿打树枝上掉下来,落在居酒屋的顶上,暖暖地散开了。

居酒屋内温和如春,角落的小方桌旁坐着一位大学生年纪的女性,样貌靓丽,白嫩的耳垂挂着银光闪闪的坠饰,丹宁裙下交叠着苗条匀称的双腿。

东京的夜晚,像她这样的美人偶尔会被不怀好意之徒盯上。

但今天,她才是猎人。

“就喝一杯也没什么关系嘛,后辈。”

“我还没到能饮酒的年纪。”

方桌对面的少年嗓音清冽,看似腼腆地摆手推辞,拒绝了大姐姐推来的酒盏,“谢谢学姐的心意。”

“活得太认真,人生的乐趣可是会减少很多的。”

她端起清酒一饮而尽,借着迷离的眼神打量面前的异性。

对方五官俊秀,此刻因室内的温度而只着一件白衬衫,领口的纽扣松开几粒,露出修长的颈项,锁骨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她用掌心盖住少年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轻微刮蹭。

“诶,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大学生姐姐温言软语,“过会儿要不要来参观一下?家里的猫很可爱,还会表演杂技哦。”

猎人设下了圈套,试图勾引猎物离开山洞。

“虽然对杂技猫很感兴趣,但还是算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赶快结账……你说什么?”

她愕然地睁大眼睛,紧接着听到一连串冷酷无情的话语。

“十一点了,今天您租赁男友的时间已经到期,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支付一下剩余的金额,依然是按每小时五千円算,总计四万円。”

羞涩的美少年消失不见,剩下一个锱铢必较的吝啬鬼,“另外,刚刚的肢体接触超出了合同拟定的范围,希望下次注意。”

姬野理抽回被抓着的手。

为什么要乱蹭他呢?又不是在标记气味的二哈。

方桌上狎昵的氛围一扫而空,转瞬变作某种交易的现场。

“……不会再有下次了!”

也许是受自诩猎人的屈辱感驱使,姬野理今天的客人怒气冲冲地掏出女士钱包,将四张大面额的纸币拍到桌上。

他慢条斯理地收好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黑封皮的笔记本,认真地向顾客提出回访:“冲田小姐,您对今天这个‘纯情型学弟’的人设有什么改进建议吗?比如饮酒那里,是不是偶尔突出下反差感,接受比较好?”

好像是叫冲田某某的客人全身颤抖了起来。

“冲田小姐?”

“我、姓、浅、川。”

疲劳状态下果然容易搞砸。

姬野理一边在内心叹气,一边露出和煦的微笑:“其实冲田是我真正的姓,一不小心就幻想和浅川姐共度未来的情景了,真是唐突。”

那笑容仿佛带有魔性的漩涡,将旁人的注意力卷入其中,眼前只剩下少年挺拔的鼻梁、深邃的双眼与白皙的脸颊,即使明知道他在扯淡也不由自主地聆听下去。

重新更名为浅川某某的客人凝视着他的笑颜,屏住呼吸。

她忽然慌乱地起身,捡好外套:“谁会相信这种话——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先走了。”

“稍等一下。”

姬野理拦下她。

“不,不需要你来送。不是说租赁时间结束了吗?”

她赌气似地反问。

“不是,我想说记得把账结了,这也属于今日应当由客人支付的花销,谢谢浅川姐姐!”

一阵深呼吸的声音后,姓浅川的不知名客人调转方向,朝吧台走去。

这下恐怕真的不会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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