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的靳豪溢并没有再次返回床上入睡。此刻,他被那铃声吵的已经再也睡不着了。于是点上一支香烟,津津有味的吸了起来。

“妈的,过得什么年耶!这是!”,“上哪弄点花花。姑姑每月只给我2000零花,还不够咧一炮的呢!真他妈的没意思。”

透过没有关闭紧,漏有门缝的厨房门,靳豪溢却聆听到了姑姑的谈话。

他心想:“看来姑姑马上就要有4600块钱到微信里了。我怎么给她要过来?姑姑在文工团每月有月工资6千多,而且感觉姑姑好像几乎每天都出去演出,这要是每天都挣4600元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可愁的。”,“要是给她明着要,她肯定不给;看来我得来点办法,使点心眼儿了。”

“红包来了”。靳天媛的红包彩铃声传到了靳豪溢的耳边。

这个已经有了27年历史的微信红包转账提示音,靳天媛依旧还在用着。她不曾想改,也不知道如何更改。也没有心情去改。总之,一句话,她不想改变;也没有能力改变。即使有些人拽着她、提示着她改变。她也不想改变。

改变已经业已搭建好了的人生生活习惯和认知水平对于现阶段的靳天媛来说,比登天还难。

靳天媛打开微信红包,上面标着转账名录为:演出费用。金额4600元。

点收以后,靳天媛就把手机顺手放在了锅呸上了(方言:放置生饺子、生馒头的器皿),转手继续包饺子。

靳豪溢这边想,这婆娘今天还真赚了4600块,这4600块我是吃定了。

他把烟抽完。穿上了棉袄,就走进了厨房。

“二姑,我来帮你吧!”靳豪溢这次为了使门框底部不与瓷砖发生摩擦,提着门箅子顺手推开厨房的门,对靳天媛说。

“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这厨房地小,也遮不开咱娘俩。”

“二姑,你电话呢?我的手机里面找不到我大姑的电话了。你帮我找找。我给她打个电话,这大过年的总得问候一下,不是。”

靳豪溢本来想着靳天媛会夸奖他一下,“真懂事”,谁知,

“你跟你大姑打什么电话。这大过年的你大姑家现在只有她和你大姑父两个人过。他们的两个姑娘,你的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你大姑父一直为你大姑生完两个闺女后,没再给他要个男孩而耿耿于怀了一辈子了。这大过年的你把打电话过去,你这不是找烦吗!你。”

靳豪溢挠了挠头,心想:“我还管这么多。大姑父李笑锦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以前爷爷在世的时候没少骂了这个女婿。说这个女婿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说是白白把大姑嫁给他了。到头来,没在这个女婿头上吃过一顿饱饭。”

转念一想,于是又说:

“那我给我四姑周明韵,打一个吧。她毕竟有一个儿子,肯定现在和儿子,儿媳在一起过年的吧。”

“你四姑,周明韵?嗯,你这孩子也不想想。人家过得那么好,你打这个电话的意义何在?这大过年的人家还缺你个问候吗?”靳天媛抬起脸看着靳豪溢。对靳豪溢还知道有个四姑叫“周明韵”的事,而感到吃惊。

“我、我、我也就是过年问问,没什么事。二姑,我估计你和这个叫周明韵的四姑也得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吧?”

“谁不说呢!确实也有七八年没联系了!上一次联系还是因为你爸那个事。”

“那为什么不再联系一下呢?趁着过年,也好叙叙亲情和血缘关系呀!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都到了我这个年龄了,亲情还有什么好续的。我们兄弟姐妹四个,这以前发生的事情你也不知道。现在也没有再给你讲述的意义了。人家周明韵现在过得好好的。现在就我这个狼狈的样子,你说我和她联系能说啥?再说我和她联系也没有什么必要呀?我又不依靠她吃,依靠她喝的。”

靳豪溢心里骂到,“你他妈的,倒是不愁吃,不愁喝。你这老了不能动了。还有你儿子、姑娘都能端给你一碗饭吃。而我呢?我将来怎么办?”

又转念一想,说,

“不管怎样,这大过年的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她总不会赶我、骂我吧!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吗!”

靳天媛想了想,也就没再阻拦。“那就随你吧!”于是把手机递给了靳豪溢。

“二姑,你把四姑周明韵的电话是怎么标记的?”

“好多年没有联系了!应该标记’周明韵’吧。你找找看看,对不对!”

“找到周明韵的标记了,我打打试试了?”

靳天媛没有做声,她不知道靳豪溢给周明韵联系有什么意义。在她看来一点意义也没有。

靳豪溢是知道靳天媛的手机密码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回避他。

因为没有办法,回避也没有意义。

靳豪溢回到他的床上,用靳天媛的手机拨通了标记有“周明韵”的电话。

这个靳豪溢所称谓的四姑的电话,靳天媛虽然依旧留存,但确实已经有七年多没有打过了……

苹果手机的“开场白”音乐在客厅的茶几上响起。

“奶奶,电话。”一个盘着腿儿坐在沙发上,正在用iPadPro画画的男孩儿扎呼道。

这边餐桌旁,一个俊秀的青年男子左手抱着一个婴儿,右手在夹菜吃饭;一旁的媳妇正在给双胞胎的另一个孩子喂奶。

这个家里的男主人,还在厨房里上下穿梭,忙里忙外。

唯有这家的女主人没有忙着什么事情。她优雅的站了起来,去拿电话。她看了一下电话显示,“靳天媛”。

周明韵心想,“怎么,她打电话干什么?”

“喂。”

“嗷,是四姑吗?是我,豪溢。我用我二姑的手机给你打的。”

“谁,豪溢?”

“我,四姑。我爸爸靳乾魄。我是他儿子靳豪溢。”

“额!”

“四姑,过年好。”

“过年好。这不是你二姑的电话号吗?”

“是,对,是二姑的。你保存着呢。四姑。”

“哦!肯定得保存呀!”

“对、对对、。”

“你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吗?”

“四姑?”

“嗯!说吧。”

“你过年好呗?”

“不是刚才已经说了吗!挺好的。”

“那他们都好呗。”

“你指谁?”

“我说,我那哥哥、嫂子。厄,还有四姑父。”

“都挺好的。”

“那你也好吧。四姑。”

“你这孩子,傻了吧!问了几遍了。”

“厄厄厄,对对对。离的那么远,我也没法去看你,四姑。”

“心意收下了,你好好过就行。这么远,就别来了。”

“四姑呀!”

“嗯。说!”

“我想问你一个事儿。”

“既然你把这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说说吧。也别再吞吞吐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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