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鲲本是东黎大将军。举家迁来雍关,暗受九黎盟主蚩尤之令,守护新的炼石洞。
尽管与刑天有一面之缘,好奇心难免倾涌。他不明白,十三哥竟然对一个炼夷丹人,如此上心,莫非有何独到之处。
他星目炯凝刑天,说:“来雍关作甚?”
“奉容清头领之命,传令风行!”刑天解开布腰的怀袋,掏出黄贝壳。
明鲲不敢接风行令。他谨慎地瞅着黄色的贝壳,采自深海的叶贝,确定是容清的行令。
他脸上充满疑惑。
容清有五大行令,每每传令,都是交给最信任的人。
风行令代表什么,明鲲很清楚。他万万没想到,容清会把如此重大的命令,交给一个炼夷丹人。
明鲲斜目,尽情掩饰心中的困惑。他走近地席,一把抱起自己的儿子,在他小脸上亲一口,再平淡地说:“明鲲带你见陆吾将军,风行令还请你亲自送达!”
“夫君…”含妱岂能不知丈夫的心事。她轻唤一声,展动睫毛,似有话叮咛。从刑天进屋起,她已经把他当成至亲。
“放心,我和刑天出去便回!”明鲲何曾不解妻子的心意。
飞鹏生死未卜,收刑天为阿弟,也是一种寄托。
他把儿子递给含妱,满怀真情地抚肩刑天,深深道:“阿弟,走吧!”
含妱追出门,依依不舍。
刑天眼眶湿润。他使劲挥手,跟含妱姐告别。
“雍关的北边,是首山最高峰太梁山。二十年前,涔月头领的卉安太梁,为收复首山,跟轩辕六部血战七天七夜,最终战死于此!”
刑天和明鲲来到山脚,已经未时。历睹这座峻峭的险峰,明鲲禁不住感叹:“太梁卉安来自西陵氏,远在落日之处。涔月头领把他安葬在山顶,希望他能看见故土。”
“涔月头领后来如何?”
“传位姜容清,战死太梁谷!夫妻不能同生,但可共死。”明鲲泣红双眼:“北黎虽弱,不失傲骨。”
沿石阶往上走,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座巨大山洞前,明鲲停下脚步。
他摘下跟前的树叶,含在嘴里吹起来。知嘘知嘘的声音响起,四周霎时传出叶笛的合鸣。
忽然,树林人影晃动。一群手拿兵器的异装人,把两人包围起来。
异装人不停跺脚,嘴里发出欧吼欧吼的呐喊。
刑天冷眼看着越聚越多、越走越近的异人,有些迷惘。
他们头顶独角兽冠,腰缠斜纹兽皮。赤膊上身,裹着绿色藤蔓。象不食烟火的太兀人。
姜明鲲威严地举起右手,叫喊声骤然停顿。四周变得死一般沉寂。
片刻后,一个人影抓着长长的树藤,从太梁峰飘荡而下。赤脚尖掠过攒动的人头,稳稳落在两人面前。
来人的穿着,与异装人群相同。
他身材矮小,肤呈天青色。脸上尖嘴猴腮,生就一张娃娃脸。
“明鲲参见陆吾将军!”姜明鲲抱拳行礼。
“鲲将军乃东黎上将军,阶居陆吾之上,还请免礼。”陆吾拱手回礼,转身盯着刑天,芸豆眼发出亮光。
刑天不失时机掏出黄贝壳,举在陆吾面前。
陆吾瞳仁放大,简直不敢相信。
他围着刑天转圈,上上下下打量。那神情,犹如审视一头怪兽。
“你想闯雍关?”陆吾滚动喉结,激昂的声音一阵颤抖。
“刑天只是代传风行,没想闯雍关。”他发现对方误会自己,努力辩解:“容清头领……”
“住口,抱槭者,以风行执令!”陆吾不容他解释,脸色阴沉。
他大喊:“执令!”
陆吾一行,簇拥着刑天,走进山洞。
刑天睁大虎目,环顾洞宇。里面石峰叠嶂,乳笋漫布。无数叉洞象伸张信子的蛇口。
陆吾走到一根石柱前,停了下来。他指着系满绳子的石柱,对刑天说:“想知道雍关的来历否?”
他不解地看了看姜明鲲,希望他能帮自己释疑。
姜明鲲摊摊手,耸耸肩。剑眉下的星目,不停转圈。奇怪的表情,让刑天如坠云雾。
陆吾朝姜明鲲诡笑一声。芸豆眼斜掠刑天。他抚摸捆绑石柱的葛布绳,深情道:“这些绳文,记载着陆风氏的辉煌。陆风氏族守护雍关,只为传承氏族的荣耀。每年都要更换绳文。”
“炎帝曾说,伏羲创造八卦,荀灵子创造九阳,把天下划为九关。让方位更加通透,以泽后世。”刑天一直谨记炎帝的教导,对九关的成因,并不生疏。东青、东兖、东扬、北冀,分属确立,归于九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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