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能够触及星空,甚至,能够触碰到生与死的界限。
“死神”静静的在庄园中心,在生者与死者世界的交界之处驻足。
她手持着一把巨大无比的镰刀,其个头甚至要比永恒巨剑还要更加巨大,而死神的镰刀之上,穿刺着一个同样洁白的身影,但是与如此静谧的画面不同,他那扭曲且痛苦的身影倒映着扭曲且痛苦的脸庞。
“抱歉。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你……想告诉我什么?”
镰刀上的白影似乎注意到了奥卡的存在,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以至于他的身影扭曲到了已经难以用人形来形容的地步,恐惧且诡谲的场景如果换做是任何一个常人来看,即便不会双目失神,其对未知天生的畏惧也会令人不寒而栗。
但奥卡对此并不感到丝毫恐惧。
相反,她本就对这些生与死有关的路途有着相当的亲和性,而对于眼前的场景,奥卡更多的对这样前所未见的场面感到好奇,感到惊讶,以及,感到些许无助,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帮助眼前看起来如此痛苦不堪的人。
死神似乎如同一位老练的猎手,而那穿刺于镰刀上的灵魂,便是她的猎物。
死神将镰刀翻转,轻轻晃动,却将穿刺于镰刀之上的人影,缓缓滑出镰刀的锋刃,慢慢的坠落在马背上,其面庞,正对着死神她那空旷且深邃的骷髅。
人影似乎被吓得惊慌失措,他愈发激烈的挣扎着渴望跳下马,肉眼可见的不安与恐惧雕刻在了这凄惨的白影上,而死神那深邃空洞的眼眸,也更加的令人不寒而栗。
但片刻后,死神却缓缓伸出手,将其放在了人影那恐惧且泪流满面的脸庞上,如同母亲抚摸着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一般,轻轻抚摸着那道白影的脸庞。
白影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惊讶的呆愣在马背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死神那形似枯槁的脸庞,随后,死神缓缓开口,好似与眼前的人影交谈起了一般,奥卡静静的站在一旁观察着眼前的奇景,尽管耳边却始终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久之后,“死神”竟给予了身前的白影……一个温暖的拥抱。
似乎那是一个来自死者的拥抱,一个来自……这绝望世界中,最后的一丝温柔。
白影的表情霎时变得温和了许多,不久后,在无声的簇拥中,白影的身形愈发透明,在喧闹的生界与死界交织的门扉前,于死神手中化作了一团白色的火焰,缓缓的融入了死神的镰刀之中。
这一切不真实的像是一场站立在一个人的梦中,但切身实地的视线所及之处,都告诉着她,这如梦似幻般的一切,都是视线内触手可及的,尽管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其他人能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
几乎是同一时间,死神调转马头,朝向了窗外的方向,在正这时,奥卡也清晰的看到了死神的正脸,死神似乎同样看到了这位银白发少女的存在,同样微微转过头,空旷且深邃的眼窝与奥卡殷红的双眼视线正好交汇在了一处。
出于警惕而非恐惧,在死神与奥卡视线相交之时,奥卡左手中的魔杖便已凝聚跃动着一股殷红的奥术能量,尽管这种似是对峙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死神再一次转回头,镰刀于空中飘散,化作了白马上的缰绳,在转瞬凋零的彼岸花群中,如同魅影一般跃出了窗外。
奥卡收起手转过头,沉默的凝视着逐渐远去的身影,但在寂静无声,逐渐消散的的残影中,再次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奥卡?”
但突如其来的死尸,死神模样的骷髅,还有那与死者面容别无二致的,惨白人影,回应讲述这些东西必定会耗费大量时间,灵魂?死神?但这里又有多少人会相信这些与噩梦般无异的言语?
“……”
快速的梳理了一遍思绪之后,至少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骑着白马的骷髅的确与眼前的关死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尽管自己也不确定那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毕竟,灵魂和神明这种抽象概念,奥卡也只在过去穿行在各个世界的传说,魔导书和童话故事有所了解。
尽管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渐渐消散的残影和在周围逐渐凋零的花朵都无不在向奥卡低语着,她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仅是片刻功夫,在众人或是惊讶或是急切的声音中。奥卡随着残影留下的轨迹一跃而出,鱼落而下,似一把长弓的利箭,举步生风。
“抱歉,我一定会为大家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银白长发的少女,跟着银白色的不断凋落的彼岸花,向着银白色的骏马和衣着银白色的洁白长裙的死神追逐而去。
“跟上,永恒,去做一些我们所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
…………
…………
“公爵大人”
三人在跟随着新宇向着泥地中的足迹快速前进的时,短暂的沉寂后,迪斯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对于那孩子的行为和新宇似乎有些唐突的决定提出了疑问。
“一个人……”新宇顿了顿,他感觉这个形容词似乎不太合适“或者说,一个有着类似于人类思考方式的生物,在做一些本可以详细解释,但实际却完全不解释的去做出一些令其他人感到困惑的事情时,换做是你,你觉得原因会是什么?”
“除非这件事紧急到没法短时间内正常解释?”迪斯马一边跟随着队伍快速前进着,一边简单快速的回答着提问。
“是,在我过去生活过的地方,曾经我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傻大个朋友,就像你说的那样,他老是不听别人的建议和劝告,总是做出一些让大伙很无语的事情来”新宇笑了笑,继续说道“要么就是因为这件事已经严重到了争分夺秒的地步,要么,就是单纯欠。”
新宇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抽出刀鞘,依旧光滑锋利的刀身映射着新宇自己的脸庞,短暂的沉默后,继续说道“我也并非是担心那孩子的安危(随身飘着一把光是剑身都有一米四的巨剑怎么看战斗力都不低吧啊喂!)。”
“这件事本身疑点就多到难以在短时间内解决,但这却是直接关乎到下次远征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站在那里不会对现在的局面有任何益处,而哪怕一丁点额外的线索都是莫大的帮助,记得注意警戒四周,尤其是记号一类的东西。”
“欠?要不说的具体点?”奥德丽按了按帽檐似笑非笑的转头轻声说道。
“那朋友说是无痛拔牙,但结果是他拿个拳头大的锤子一锤子把战友砸晕,再拿着同样大小的铁锤,连规格都不换一下就直接往嘴上再来那么一下。”
“哦,好吧”奥德丽眨了眨眼“至少确实是无痛拔牙。”
“也没错,但有时间限制,时间长度取决于第一锤子砸的猛不猛……”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可能”思索着曾经自己在“第一与二世界”的记忆,无奈的苦笑着叹了口气“那就是这件事本身就离奇到难以用言语表达,说出来的话,恐怕会被别人误以为这货是从哪个病房溜出来的高烧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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