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是突然发生的,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最及时的反应过来这是一种怎样的袭击。

哪怕是经验最丰富老道的土匪在遭遇敌袭的时候,下意识都不会把敌人和哈姆雷特联想到一起,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在将死之地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他们既没有能力,也没那个本事。

不胜险境,无以凯旋,对敌人的不够了解,终将会自食到自己种下的恶果,这句话不仅对哈姆雷特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对那些土匪和其他敌人来说,同样如此。

火把擦着新宇的脸颊划过,面对面快速靠近到便装男人的近前,肩膀上哈姆雷特的纹章印记在火光的照应下熠熠生辉,便装男子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但其将要倾倒之时,新宇抓住了他的衣领用他当作盾牌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而那名男子在彻底晕厥之前,眼眸似乎始终都在死死的盯着肩膀上的那枚纹章。

“敌袭!”

这个反应相当正确,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领主来说,身着皮甲的男人在看到瞬间加快速度突进过来的身影后,在第一时间就震耳欲聋的大吼了起来,但不到一秒的功夫并没有留给他的同伴及时反应过来的时间,在不到半拍的功夫,皮甲男子便迅速站起身转向了袭击者的方向举起了火枪,他也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但在手枪朝向了由他的同伴盖着的盾牌的那一刹那,他犹豫了半拍。

但是,在最前线的作战却是容不得片刻犹豫的,战斗不会有什么时间去思考所做的什么行动是对的,要打,要跑,还是投降或拼死抵抗都是在一瞬间做出来的决定。

犹豫的不到半秒钟的时间让新宇取得了用右手拔出火枪的时间,伴随着雷霆般的轰响,弹丸从枪口中倾斜而出,但不知是否是火枪轻微受潮的原因,威力和弹道与平时有着明显的差别,子弹呼啸着划过潮湿的空气,却击中了小腿上的铁质防具,在其上留下了一个渗着血的深深凹陷。

“曹……你妈个杂种!”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手胡乱的周围开了一枪,但而后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不仅完全没有使其退缩,反而彻底激怒了这名土匪,在瞬间激起巨量的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土匪好似刚才火枪的攻击完全不起作用一般朝着新宇猛冲而去。

左腰间的火枪拔出再一次击发,这一次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皮甲男子的胸脯处,但这却也仅仅让他的步伐放缓了几秒钟。

“给老子去死!!”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一瞬间刀刃的碰撞声响彻周围的丛林,似乎周围的地面都在因这一击而弯曲倾斜,尽管无论是对方是攻击还是逃跑新宇都有所准备,但是交锋的一瞬间敌人惊人的体格身上传还是让新宇不由得略显惊讶的后退了好几步。

但很快新宇便调整好了身体的平衡,并闪身躲开了在自己后退的同时从左侧下砸的拳头,结结实实的往匪徒的下巴回敬了一记沉重的上勾拳。

“咳……”匪徒呜咽的呛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在回过神的一瞬间,利刃相交爆发出的刺耳颤音再一次响彻了林地,匪徒的速度和反应力并不亚于新宇,而在力量上甚至更具优势,但就在两者再次陷入僵持之际,匪徒却突然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在其手臂脱力的一瞬间,新宇绕开了刀锋精准的在其脖颈前劈剁开了一个恐怖的伤口。

土匪应声倒地,但就在倒地之后所消失的阴影之下,是一个新宇从未意料到的小小的瘦弱身影。

“咕…………咳……”

重归寂静后的篝火的照应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依然紧紧攥握着那把生锈的匕首,闭着眼睛半蜷缩着扭动着刀刃。

“……”新宇再一次扫视了一下周围,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瘦弱的人影身上。

“小子?”人影猛的抬起头,而新宇也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孩子的具体外貌,那是一个男孩,一个新宇曾经在记忆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在那时候他正面对着奥卡举着一个小小的木棍,称呼自己为“勇者”。

男孩颤抖着拔出了带血的生锈尖刀,喘着粗气仍然有些警惕的望着新宇,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男孩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半蹲着跑到了柱子旁边,新宇也一并跟了上去,在柱子边上半躺着的是一个小女孩,男孩用着锈刀很快就割断了把女孩手臂绑的淤青的绳子,搂住了她的肩膀。

“妹妹……”他想把她抱起来,但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和身上的伤口,身体还没有站直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一次睁开眼,篝火仍然安静的呼啸着,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兄妹二人安静的身处篝火旁,而领主正在他的旁边慢慢的包扎着伤口。

“呵,小兔崽子有两下子,还能站的起来吗?”新宇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后转回视线继续仔细的包扎着伤口。

男孩没有言语躺在地上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解开绳子的?”

男孩一开始没有言语,沉默半响后,才缓缓开口,在被土匪抓走的时候,他始终都是挣扎反抗最激烈的一个,仅仅他一个人便拖延了这一帮子人大半的时间,而男孩被皮鞭抽烂了的半张脸上,也印刻着那般非人的折磨,而手上的那把刀,则是自己在被殴打,被抽打的时候,自己强撑着意识从土匪小腿上挂着的剑鞘里抽出来藏进自己的裤子里,这才在被抓住之后,得以割断绑住自己双手的绳子。

“走吧”新宇用刚才柱子上留下的绳子绑好了两个土匪,右手将还在昏迷的小女孩搂在了怀里,左手则是拖着两个连着土匪的绳子,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他们往小镇的方向里拖,男孩扶着新宇的左臂一并前进,但他时不时回头看着绳子上绑着的两人,眼神闪烁着困惑。

临走前,新宇的余光瞥见了这个狭小的营地旁边另一侧深不见底的走道,他很想继续前进,但新宇很快便收回了视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这两个孩子回家。

新宇摸着男孩的头笑了笑:“无论生死与否,这里都不应是他们沉睡的地方,跟紧点小子,别走丢了。”

……

…………

………………

“呼…………崩!!!”

再一次利刃惊人的呼啸声和划过的流光中,浑身由岩石和硬化甲壳所组成的真菌怪物被永恒巨剑无情的刀锋撕裂的粉碎,永恒巨剑相当沉重,即使它自己能够通过使用者的动作调整锋刃的角度和通过漂浮来降低自己在使用者手中的重量,但那也并非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与魔剑共同作战所需要依靠的不仅仅是契约,还有武器与其共鸣者长久的默契与信赖。

每当巨剑砍穿一个怪物砸入大地的瞬间,奥卡便会在收刀间隙用手中的魔杖汇聚而成强大的殷红魔能,频率缓慢,但是每次都无比精准的在向前最近的真菌兽的脑门上开出一个有着拳头般大小的窟窿,尽管奥卡是一位龙裔,没有法术晶格的强化无法做到喷吐出像是真正的银龙那样无比致命的寒冰吐息,但也足以让那些靠近她的敌人寸步难行。

“呼……,永恒!还有多少?”目前为止,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怪物不下有20多具,要么是头部被贯穿一个大窟窿,要么就是被永恒大剑撕裂成一道道无比骇人的残骸,尽管如此,向周围靠近的敌人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却越来越多,这让奥卡不禁再一次回忆起了昨天的会议记录。

真菌兽,一种靠着嗅觉与听觉捕猎的真菌生物,而嗅觉的一大来源,便是那些真菌孢子炮所发散出来的恶臭气体,他们从很远就能闻到这种气味,只要跑的够快,通常来说被孢子炮所标记的冒险者一般不会死于一两只真菌怪物的攻击,如果不能再短时间内逃出去,就会随着时间的持续,最终死于无数真菌怪物的围堵和猎杀。

与这种怪物战斗,拖延的时间越久便会越不利,永恒巨剑看出了奥卡眼中的疲惫,也在不断的催促着她赶快离开,尽管身体疲惫,但奥卡的脚步仍旧哪怕一寸都未离开那些倒地的匪徒们。

但随着战斗在进行的途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相当尖锐的口哨声

“那声音……是什么?”奥卡立刻闪身躲开了最近靠近的真菌兽,随即以永恒为盾,手持魔杖冷静的注视着每一处可能出现敌人的阴暗角落。

但奇异的是,在哨声过后,奥卡却明显的感觉到向她蹒跚而来的怪物肉眼可见的减少,在干净利落的解决了眼前最后剩下的几个怪物之后,奥卡用永恒大剑上的荆棘提溜着几个土匪快速的下山将其转移到了一个还算安全的空地上,片刻后,箭步而出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奥德丽姐姐?”奥卡微微皱眉,神情看起来有些疑惑“您怎么在这里?”

“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详细的还是到时候你自己亲自问问咱们的头吧”奥德丽迅速的将自己充满了怪味的外套扔到了一边的空地上:“跟上来美人,咱们边走边说”

“话说美人,你是怎么来这地方的?”奥德丽与奥卡快速的穿行在后山的林间,永恒则是提着三个人相对缓慢的漂浮在两个人的身后。

“我吗?”奥卡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因为传送卷轴魔法能量的失控导致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只有这里的人愿意接纳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不”奥德丽摆了摆手“我是说,没有遇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怪物么?”

奥卡摇了摇头:“没有”

“良善之人常有好运相随呢”奥德丽一脸轻松的向奥卡抛了一个媚眼,看到奥卡有些生气的扭过头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姐姐我呢可就惨了,带着我来这地方的马车,不仅半路被剪道,还遇到了不少你刚才打死的怪物”说道此处,奥德丽向后瞄了瞄远处的外套“昨天会议上说的这几个法子,都是当时同行的几个老伙计告诉我的,他们最后活没活下来不知道,反正到地的时候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您为什么想要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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