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张角等人,其势日滋,恐成祸患。今若使州郡发兵捕讨,必致百姓骚动,反速其乱。臣窃思之,宜先敕刺史、二千石,使详察流民,护送归本,孤弱其党,而后诛其渠魁。如此,则可不劳而定,实乃孙子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庙胜之术也......”

朝堂。

汉灵帝刘宏坐在龙椅上之上,面前摊开着司徒杨赐的奏章。

他目光游离,有些心不在焉。奏章上的字迹清晰,刘宏却是看不进去。

“陛下,杨司徒所言张角之事,不可轻视啊。”司徒掾刘陶上前奏道。

刘宏抬头看了看他,眉头微皱:“朕已知之,但此事似乎并不紧迫。”

“陛下,张角等人聚众滋事,已有蔓延之势。若不早为绸缪,恐成大患。”司徒杨赐也继续劝谏。

刘宏又转头看向太尉张颢和司空袁隗。

“二位爱卿可有高见?”

袁隗缓缓开口道,“臣以为张角等人并非祸患,今青、徐、幽、冀、荆等地皆受天灾,张角等人以太平经治流民,使之不流窜,此为善也。”

张颢拱了拱手,弯下腰,“臣以为张角并无祸国之心,如今青、徐、幽、冀、荆等多地流民成灾,张角等人此举非为害,反该赏。”

“你!”杨赐怒视二人。

“嗯,卿等所言有理。张角之事,朕自有主张。”刘宏挥了挥手,打断了杨赐。

“退朝。”

待百官离朝,宦官张让小步走上刘宏跟前,谄媚地问道,“陛下,今日可是去荷花池?”

刘宏眼角微眯,笑着看向张让,“还是你最知朕的心思。”

皇宫分为南、北两宫。两宫之间以有屋顶覆盖的复道连接,南北长七里。

刘宏与张让一前一后走在中间的复道上,十步一卫,侧立两厢。

至北宫朱雀门,途径德阳殿,其间花纹石作坛,白玉砌台阶,黄金铸的柱子镂刻着三带缠绕的花纹,人称“珠帘玉户如桂宫”。

行至芳林园,园中建有亭台楼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楼阁之间,曲径通幽,小桥流水。

到一处荷花池,池水清澈,碧波荡漾,池中已有宫女在其间嬉戏,不着半缕。

有诗曰:菽发初匀,玉脂暗香。

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

刘宏见之大喜,扑向水池。“请陛下怜惜奴婢......”

......

巨鹿郡广宗县。

“三弟,我太平道现在有多少道众了?”

“大哥,我太平道现在已有数十万人了。”

一中年道人正坐在案前,身着青色道袍,袍子有些破旧,多有补丁。

此人貌若古松,颧骨清瘦,发须皆白,正是张角。

张角身旁,一同样打扮的道人站在一旁回话,观其容貌,不像道士,倒像个书生,此人正是张梁。

“我说了多少次路,”张角眉头皱起,朝张梁呵道,“人数需算清楚,怎么能用数十万概括。”

张梁闻言低下头,“唯。”

看着低眉顺眼的张梁,张角轻叹一声。

起身扶起张梁,看着他的眼睛。

“三弟,我兄弟三人所做之事不可有半点马虎,你二哥是个不爱读书的,你要多帮衬。”

张梁点了点头,张角又缓缓盘坐在案前。

“各地方渠帅有没有按着我所要求的去做。”

“各地方渠帅皆有听从大哥的要求习文识字,并向民众传授太平经。不过益州......”

张梁眉头皱起,迟迟未开口。

张角转头看向他,“益州怎么了?”

“益州马相等人仍没有消息。”

“马相......”张角喃喃道,“许是什么事耽搁了。”

张角起身,“随我去一趟幽州涿郡,”顿了顿多说了一句,“多带些饼。”

“唯。”

......

张角张梁二人牵着马匹走到城门。

“大贤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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