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万达真有意思,外头有个人说:‘揣不上。’石万达说:‘你把胳膊伸进来。’外头那个人伸进胳膊以后,石万达真的从盖窝里出来,到猫道跟前叫那个人揣,那个人说:‘没硬了,二兴条。弄得再硬点儿。’石万达说:‘这就最硬了。’”张二牛说。
“那个媳妇后来哪去了?”常生问。
张二牛说:“后来走了,又找了人家,听人说有了娃娃了。找了石万达就留下这么个故事。故事在村里传开以后,‘二兴条’成了人们笑话人没劲儿的俗语了。”
常生听完以后,对张二牛说:“人脑子不好使唤真可怜。”
“可怜甚呢?”张二牛问常生。
“不机迷的,连个人做甚也弄不清。”
“我说吧不机迷有不机迷的好处。不机迷的人甚也不怕,给给机迷的人,哪还叫人揣。”
“哈哈哈,”常生听了张二牛的说法,又笑了。
张二牛等常生笑过问:“你听过人的窗台没?”
“没听过,好人谁做那事了。”
“看你说的,彭亮和郭锁吧就好听窗台,他们说刘明也听过人的窗台。在咱们村里头听窗台不算个甚,谁也不笑话。”
“你莫非也听过?”常生问张二牛。
“听过一两回,你说我听谁的窗台了来?”张二牛问。
“不知道,”常生说。
“我听队长了来,听了两回也甚也没听见。彭亮说刘队长的窗台最不好往见听,郭锁说他听见过一回,两个人不大一阵儿就完了,听见刘明说李青青抽头过大,彭亮说李青青那种女人,比李莲莲也厉害,两个男人也供不过,”张二牛说。
常生就像没听见似的,他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骡马吃草,又抬头望了望前面的草滩,回过头来说:“咱们村的草滩真大。”
张二牛顺着常生说:“草滩也大,树林子也多,地也比周围的村子多。”
“队里的地总共有多少?”常生问。
张二牛说:“你这下你可把我问住了。你想知道,我领上你到会计郭根家问吧。”
“我是随便问一问,以后不愁知道,不用专门去问。”
“行。”
常生又向远处瞭去,瞭见一群羊,于是张二牛:“咱们一队的羊倌儿换了没?”
“没换,还是我四叔张留成,”张二牛说,“我四叔唱过小班儿(指二人台小戏),还可会唱信天游了,你知道了吧。”
“听过他吆羊(指放羊的赶羊,因一边赶一边吆喝,故称吆羊)的时候嘴里哼,没听过放开嗓子唱。”
“哼跟唱可差得多了,放开嗓子唱真好听了,那嗓子可高可亮了,和建华他妈合套起来唱吧,越发好听。”
“我不甚爱看小班儿,爱看大戏。”
“大戏我倒是也爱看,爱看也是瞎看,看武戏还行,没武的戏看上一阵儿就不想看了。”
常生说:“我七八岁就爱上看大戏了,我姥爷爱看大戏,他领上我看戏的时候,一边看一边给我讲说,可有意思呢。”
“看戏不识戏,不如家里坐一气,”张二牛说。
“就是,看戏懂戏越爱越想看,不懂就没意思,”常生说着抬头向李莲莲那边瞭了一下,说,“我还不知道建华他妈会唱。”
张二牛没头没脑的问常生:“常生你是不是也可爱建华他妈了?”
“你又灰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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