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二牛没来叫常生。
常生在家里看了一会儿小说,热得头上身上汗涔涔的,舀了一洗脸盆水,到院里把全身擦了一遍,就锁住门来到了旺村榆下。
他站在旺村榆下正思谋张二牛不知道去了哪里,忽然瞭见吕建华从院子里跑过来叫他下象棋,他高兴地跟上就走。
常生一进吕建华的家门,正坐在炕上缝补衣服的李莲莲就问他:“今儿个没跟二牛子耍?”
“没,”常生回答。
“那你快跟建华下棋吧,”李莲莲说罢,叫女儿吕金华从里间取出了象棋。
吕金华从里间取出象棋,给了他弟弟吕建华,安顿了一句跟常生好好儿耍就走了。
屋子里闷热闷热的,李莲莲叫建华和常生到院子里的树阴凉下下棋。
吕建华和常生来到树阴凉下,觉着也不凉,就领上常生进了柴房。
柴房是南房,没门窗,只垒了半人高的墙,中间留了个豁口子,豁口子东边放着烧火柴,西边空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常生一看,跟郝狗蛋家的柴房很相似,只是比郝狗蛋的略大一些。
豁口子西面搭着个铺,吕建华手指着那个铺说:“这是我爷爷天热的时候歇晌的地方,他今儿晌午吃了饭去了饲养院,我在这儿睡了一觉,比家里凉快。”
“就是挺凉快的,我们家的柴房子要是搭上这么个铺多好。”
“好搭,用树圪墩支上几块木头板子,木头板子上头铺上一层胡麻柴,胡麻柴上放上一块儿褥子就成了,你叫你二大爷搭圪吧(吧)。”
“我也是说了,我们那么大的家,就我和我二大爷,用不着,不像你们家人多,家小,热得厉害。”
“倒也是,你和你二大爷两个人两个大正房,一个小房子,我们6个人也是是五间房,还把三间弄成个堂前里外,真不好了。”
“你们家的房子没我们家的大,像我们家那么大吧,堂前里外也是宽展的,”常生说罢,忽想起没见吕建华弟弟,于是问,“文华去了哪了?”
“去了我姥姥家了,快一个来月了。”
“我说么没见。”
“他在我姥姥家过上个七月十五,我姥爷往回送呀。”
“文华念上书了没?”
“下半年念呀。”
“我那天看月份牌子(日历),一过七月十五就开学。”
“就是,他十六回来报名,十七开学,正好不误。”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坐到铺上,很快摆开象棋,常生让吕建华执红棋先走。
吕建华的棋艺比不上常生,却喜欢骂阵,常生始终不做声。他连赢三局,每局都是三下五除二,便将对方置于死地。
第四盘开始,吕建华不敢再骂,常生遂故意往错走,让吕建华赢了两盘。
刚开第六局的时候,李莲莲进来说:“家里热得厉害,南房就是凉快。”说罢,就站在一旁看起了下棋,她其实不懂棋路,却看得很认真。
这一局又是吕建华赢了,吕建华喜形于色,跟他妈说他们两个下了个平手,都是三胜三败。
李莲莲高兴地对常生说:“你以后多会儿想下棋多会儿来吧。”
吕建华说:“我是怕我爷爷知道了骂我。”
李莲莲说:“不用怕,想耍就耍吧。”
两个人开始下第七局的时候,李莲莲说她走呀。
李莲莲走了不大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说说笑笑的声音。两个人停住下棋侧耳听的功夫,吕金华、刘仙霞、甄爱悦和张二牛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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