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与她母亲争吵，从来没占过上风，每次都是她让步，已经形成习惯。
她不再跟她母亲理论，默默地做起饭来。
杨金娥背过身子做针线，看也不看女儿，好像对女儿有天大的意见似的。
这使得李青青想起了她已故三年的姑姑李丽。
原来，李丽活着的时候，为李青青走上学戏道路且在李青青学戏过程中付出的心血，柳树营村里的人几乎无人不晓。
李丽十八岁的时候就嫁到了柳树营村，不仅手脚勤快，而且乐于助人，更兼身边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故对他哥哥嫂嫂的独生女儿李青青喜爱有加。
李青青13岁那年秋天，她母亲杨金娥因村里另外两个女孩子也要辍学，只剩她一个了，就不让她念了。
她一直爱念书，上学的时候，从来不误课。由于性格开朗，勤奋好学，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她。
当时小杨村没有学校，她和小伙伴们都在大队所在地大杨村的学校上学。天长的时候，每天往返四趟，走十五六里路；天短的时候中午不回，只吃点儿干粮。
当母亲提出不让她念书以后，李青青很想把小学念完，可她母亲态度十分坚决，始终不答应。
因为母亲不叫她念书，她每天闷闷不乐，想到她姑姑家住几天，她母亲满足她的要求，让她父亲把她送到了她姑姑家。
她姑姑家柳树营是公社所在地，公社有个剧团，收演员以本公社社员为主，也收外地想来学戏并能自行解决平时吃住的好苗子。
李青青来到她姑姑家，跟她姑姑说了她因不能念书的烦恼，她姑姑当即给她出主意，叫她学戏。
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平时就特别爱唱，对于学戏，十分乐意，只是怕她母亲不让她学。
她姑姑当下就领上她去柳树营公社剧团找到团长，说明了情况，团长见她的长相和身段不错，就叫她试嗓子，唱了几段。她的嗓音高亢嘹亮，团长一下就相中了。
不出李青青所料，她母亲果然不同意她学戏。“王八戏子吹鼓手”的旧观念以及女儿年龄还小使她对小姑子出的主意很是不满。
李丽知道后，专门到小杨村说服她嫂子，左说右说，终于说得她嫂嫂同意了。
她对她嫂嫂说她侄女子是学戏的好苗苗，又爱学，住在她家，她除了供吃供喝，还能搭照学戏，保证侄女子能把戏学好，走不了斜路。
那年秋收一结束，李青青就住到姑姑家，每天去剧团的排戏。
排戏很辛苦，一排就会拍到深夜。她姑姑因为对她不放心，每次都会去剧团接她回去，从来没耽误过。
李青青爱学戏，又有灵性，得到了团长和师傅的夸赞，这使她姑姑支持她学戏的决心更加坚定。
她姑姑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培养，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她母亲杨金娥不仅不感谢她姑姑，反而对她姑姑和她都有了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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