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国有一个傻子公主,林寒酥。
她已然八岁,行为却像三岁的孩童,而且现在还不会说话。
林寒酥在灵国一众皇子公主中最小,排行第八,国人称一声“八殿下”。
林寒酥住在地势偏远的北苑,负责照顾她起居的是刘嬷嬷和一些太监宫女们。
刘嬷嬷初到北苑伺候的时候,林寒酥才两岁半,刚刚学会走路。第一次见到林寒酥她就不高兴,北苑过分简陋粗糙比不得其他殿下宫里那样华丽,倒像是小门小户的宅邸。
一日,她不小心听到了几个宫女议论她。
“那个刘嬷嬷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的,不就是仗着是圣爵乳娘吗,现在还不是去北苑伺候。”
她心中憋闷,用作案端来一碗热粥,送到林寒酥面前。
“殿下,喝粥。”
听见刘嬷嬷说的话,她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来端粥。这个傻子,总是反应比常人慢一些。
她摸了摸碗边:“……烫。”
“殿下,怎么能挑三拣四的呢?老奴辛辛苦苦给殿下端来的。”刘嬷嬷皱着眉头,直视着林寒酥,逼着她喝,“快喝!”
林寒酥觉得嬷嬷的眼神似乎要吃了她,被迫端起滚烫的粥。她忍着烫接住,然而她的手却被烫得发抖,一个痉挛将粥全撒到地上。
刘嬷嬷见状冷笑:“哎呀,殿下不喜欢吃就往地上扔啊,那老奴只好端走了。”
而后她收拾了碗离开了,之后几天里,刘嬷嬷送来的饭都只有一碗滚烫的热粥。
“殿下,老奴看着你喝。”
林寒酥快饿昏了,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滚烫顺着舌头下去,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沙哑了。
这天夜里,林寒酥偷偷走到了院子里那棵桃树下,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树上结出了桃子。
“桃子,我吃桃子……”
而后她抱着桃树,在树下睡着了。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桃树结了好多桃子。桃子熟透了刚好落下来,落到她手上。
等到第二天,刘嬷嬷又来到房间送烫粥。
看着林寒酥看见烫粥时露出的害怕,刘嬷嬷美滋滋地笑。
她本以为林寒酥受了欺负会去圣后那里告状,还思索着怎么应对呢。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圣后并不喜欢林寒酥,平日里不曾亲近,而且恨不得把她扔得远远的,她根本没有机会诉说委屈。
在这个北苑里,刘嬷嬷资质最老,最说得上话,林寒酥就像是落入她手的羊羔。
这天,林寒酥毅然决然地打翻了碗,紧闭上眼睛大叫道:“我不吃,桃树给我结桃子吃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饿。”
旁边的宫女上前说:“嬷嬷,昨日殿下在院中抱着桃树睡的,今早我们起来才发现。”
“是奴婢不好,没有关好房门,下次一定不会了。”
听完宫女的话,刘嬷嬷一惊,然后大笑,原来八殿下是个傻子啊。
她是个傻子,就更好玩了。
这意味着刘嬷嬷欺负她,就算等到她长大了,也很难被报复。
既然是个傻子,就不要费尽心思照顾了,刘嬷嬷决定将她关在屋子里锁上门,自己去偏屋和宫人们打牌,到饭点时来给林寒酥送一顿。
“嬷嬷,殿下不要关在屋里……”
她声音稚嫩,奶声奶气地说。
没有人理会她,锁上门,离开了。
她拼命的摇门,拍打,没有人理她,她也出不去。
之后几年,这个傻子安静得要命,见了人只会点头摇头。
她说的话没有人听,后来她就不说话了。
她总是坐在窗边,望着窗外。
只有偶尔需要作为公主的她出席的时候,她才会被带出门一小会儿。
宴会上,世家小姐注意到了角落里沉默不语的林寒酥。
“那边的孩子是谁啊,一个人站在角落。”
“是八殿下。”
“宫里还有八殿下?这八殿下怎么木讷讷地,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说话的人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诶,你不知道,她是个傻子呢,现在都不会说话。”
“这样啊,真可怜。”
“八殿下出生那天,圣爵战死,有好多人说话她命格不祥。好了,我们走吧。”
大概三百年前,灵国有一次外戚叛乱。
当时的长公主殿下借机,以大权不可旁落为由,揽下了本由圣后监管的祭祀,又通过驸马和姐妹们的帮助,拿下了户部的职权,以及皇室宗祠相关事宜的立法权。
从此,圣后,以“主内”为名,分担圣王事务,做起了灵国的二王,由公主来继承。
虽说一山难容二虎,但奇怪的是,这个制度居然传承到了今日,堪称奇迹。
圣王的妻子封为圣妃,圣后的丈夫封为圣爵,双方的孩子同为嫡系。
林寒酥是圣后的女儿,可是在她出生那天,她的父亲圣爵死了。
圣爵久战成名,那一场战役中,灵国和同盟的云国明明大获全胜,圣爵却意外没有平安归来,实在让人唏嘘。
这件事被人们传来传去,林寒酥就在那一天出生,说不定林寒酥身上带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转眼林寒酥到了应该认字的年纪,圣王圣后一致认为,让一个傻子去学,也不可能会成什么气候,不过是徒增烦恼,在学堂里丢人现眼。
圣后有意物色一个官员臣子,去当她的老师。但是近日来朝中官员皆谨言慎行,难以找出什么被罚去干教傻子这种苦差事。
不仅仅是学问,等她再大些,又应该修炼灵力了。灵国人的灵力,几乎都是在灵山的各个门派中去修炼,然而各大门派的地位往往在一般氏族之上,到时候更不知道哪家门派肯收她。
于是乎,圣后开始频繁召见林寒酥,以彰显圣后仁心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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