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当年依托地主们推广红薯没有多大成效,朱理山贼式的推广却立竿见影,他这次足足带了两大车红薯和藤蔓回来,一进入兄弟会的地盘之后就沿途开始各村摊派,把那些绝收的山地、坡地都统计出来,然后朱理他们负责栽种,教会了村民怎么伺候红薯以后,朱理站在高处说道:“都给我听着,这红薯春天种一季,秋天种一季,等到快入冬,我来收红薯,每亩一百斤,剩下的归你们,要是交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大家都知道这位朱大官人心善,不过也知道他不好惹,这次可以说是他们出了点荒地,朱大官人出了种子,听说这红薯不难伺候,本来也还算公平,不过一亩一百斤的租子实在也太多了,也不知道最后究竟是什么情况,现在也只能先种着再说。

野牛崮上更是给朱理见缝插针地种满了红薯,看到朱兄弟忙于种地,把抢劫的事都给荒废了,牛伯远也有些着急,等到带来的红薯和藤蔓全都种下去以后,他把朱理请了过去。

“朱兄弟上次带队下山,收成很不错啊,这段时间哥哥我静极思动,咱们兄弟两个再下山跑一趟怎么样?”牛伯远柔声问道。

朱理想了想,好像山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正好下山去对那些村子督促一番,“就依牛二哥,这次牛二哥准备去哪个方向?”

“这次我准备到运河那个方向去看看,光打庄子没什么油水,好久没去运河上捞一笔了。”

“看来这是指点于我呢,”朱理想道,“这周围哪些地方有资源、有野怪,都要带着我来一遍,这牛二哥真是在培养接班人了。去运河上转转也好,反正去哪不是抢。”

“那就全听哥哥吩咐。”

这一路又被朱理走得七扭八拐,看到各村的红薯都长势喜人,朱理也是高兴,强盗和村民还会隔三差五的来个联欢,足足走了半个月才到了平原。

抢劫的生涯总是充满了各种惊喜,这次他们悄悄地出山,化妆后在运河东岸转悠了几天,牛二哥就接到线报,运河上有一支船队非常有料,船上还有兵丁守卫,应该是个什么官出京。一般出京的官员刚到山东地界都还不会有多少油水,不过这位恐怕是个例外,虽然一路行来很是低调,但是从大船的吃水看,黄白之物应该不少。

牛二哥连孔府都敢惹,自然不怕打劫官员,远远观察了一下船头的官兵就下了行动的决心。朱理自告奋勇前去打探,以他现在的保养标准,换上一身好衣服,说是王子还真没人怀疑。

傍晚时分,朱理身着一套儒杉,带着一个小厮走进了船队停靠的曹家渡,这里开了一些食肆、客栈,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镇。小镇地方不大,朱理随便转了转就走了个遍,停在码头上的两条大船倒是颇为气派,就像线人所说,明明是运人的船,可是吃水却像装满了货物一般。食肆之中有一些官兵正在饮酒吹牛,这些官兵的穿戴还算整齐,体格也不算瘦弱,朱理不知道牛伯远是怎么看出来他们都是绣花枕头的,不过他还是相信牛二哥这种在战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直觉。

食肆的生意还算不错,只有挨着那些兵丁的两张桌子还空着。这倒是正趁了朱理的意,随便挑了一张背对着兵丁坐了下来。为了拖延时间朱理也要了一壶酒,不一会朱理就从背后的叫嚷当中得到了许多信息:这些官兵都是京营的士兵,这次是护送一位叫张公公的太监到南京去作守备的。

朱理心下思忖:这太监好生能贪,这次只是外放一个小小的守备可见在宫里的司职也不会有多高,居然就能带这么多钱。

朱理一边想着,一边听着好久未曾听过的北京话,一时倒有些出神。过了一会,一壶酒堪堪喝完,看到也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朱理起身走人。从二十几个京营兵丁手里抢这么一笔大财,在朱理看来和白捡也没什么区别。

牛伯远听到船队的主人是个太监的时候不禁一愣,“是个大太监吗?”

“只是出来做个守备,应该不是什么大太监。”

“太监,”牛伯远摇了摇头,“哪个王八蛋想出的这一招,把我大好男儿弄得不男不女,也是可怜人啊。”

“难道不抢了吗?”牛伯远对太监的态度让朱理感到有些惊奇,这个时代的人非常歧视太监,倒是朱理觉得这些人挺可怜,没想到牛伯远也作此想。

“那当然不是,抢还是要抢的,不过最后可以给他留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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