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的枝叶在沙沙的舞动,此时一位少年神情淡漠的伫立在那,微风卷起他黑红色的衣袍,墨发被一条红发带束缚,手中拿着一把外形不堪的木弓。而在他的面前不远处是一位面色苍白的男子,阴柔的脸上满是凝重,但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因该还未到十余岁吧?

这般小小年纪却有着如此实力,徐怀谦不留声色的将颤抖的手掌扶在背后,神色沉重。

“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我作对。”徐怀谦阴沉着脸,举起长刀对着黑袍少年,呵斥道。

黑袍少年眉头微蹙,有些慵懒的抬了抬眼皮子,狭长的眼眸闪过冰冷的杀意,道:“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

下一刻,只见少年的周身爆发强大的气息,身后出现几把颜色鲜艳的血剑,随着他话语的落下,瞬间飞驰而去,爆掠到徐怀谦的方向。

徐怀谦神色一变,下意识抬起长刀格挡飞来的血剑,叮的一声,血剑与长刀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叫,徐怀谦向后倒飞出去。

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神情淡漠的黑袍少年,这不可能,他怎会有如此实力,以他的年纪,打娘胎里开始修练也不可能这么强,徐怀谦双眼通红,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吼叫。

可迎接他的却是飞掠而来的血剑,徐怀谦长舒一口气,眼神变得犀利,右手的长刀举起,膝盖勾起做出招式,在血剑距离他还有半米不到的距离时,喝道:“大荒刀法,驱虎式!”

雪白的刀身被淡青色灵力覆盖,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突兀出现在他的身后,那一双淡青色虎眸散发凶光的看着黑袍少年。

“给我破!!”

随着一刀斩去,青色巨虎吼叫一声,与血剑纠缠在一起,锋利的剑芒在它身上留下道道痕迹,可巨虎用它的肉垫拍飞一把把血剑,良久在最后一把血剑消散后,伤痕累累的巨虎也化作一缕青烟。

徐怀谦咽喉忍不住涌上一抹甘甜之色,但强行咽了下去,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抬手随意抹去,看向少年的眼神变得狂躁,道:“你就这点本事还想从我手中救人,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今天不管你是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右手一抹,带在手指上的戒指光芒一闪,一枚散发异香的丹药出现,随后直接一口吞下,顿时徐怀谦身上的气势大涨,灵气威压也比之强大数倍。

盘坐在不远处地上,调息内伤的赵天衡出声,提醒道:“小心,那是爆气丹,服用者短时间内力量将暴涨三成,持续一个时辰,撑过后就是他的虚弱期。”

闻言,黑袍少年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徐怀谦调整至最佳状态。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勾起嘴角笑道:“这种力量掌握在手中的感觉,真是令人陶醉,那么你准备好沉眠在这的准备了吗?”

“没有人说过你很吵吗,”黑袍少年秀气的长眉微微挑动,神色有些漫不经心,但眼眸深处的杀念却怎么也藏不住,说道:“像一只上窜下跳的猴子,滑稽而又哗噪。”

闻言,徐怀谦脸气得涨红,怒喝道:“黄口小儿休要胡言,我可是大荒王朝禁卫军统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是你一介小小孩童可以揣摩的,受死!”

随即足下一踏,奔向黑袍少年,手中长刀朝之劈砍而去,少年微微歪头,额前的墨发随之偏移,眼眸中那似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一般,掩藏在眼皮下的瞳孔闪烁一点光彩。眼前的这个人令他提不起一点兴趣,要不是他衣领处的图腾,恐怕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从村子离开时,他曾远远的看到一辆马车行驶而来,金黄的外表上雕刻着许多精美的纹路,驾车的马匹丝毫不逊色那日看到的冰焰马,甚是气势上还更强大。但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重要的是在那马车上迎风飘舞着的旗帜,淡黄色的旗面上勾画着一条黑龙,金色纹路布满它的全身,一双赤金的瞳孔散发无尽的威严。

此为大荒王朝的图腾,也是镇国气运神兽,荒芜黑龙。

只此一眼,他便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日的情景。也是自那开始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要不是遇到师父,可能此时的他早已经死在这片森林的某处。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它。

眼中的杀意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黑袍少年缓缓抬起右手,霎时,周围弥漫的血气开始躁动,疯狂朝他的手中汇聚而去,血气将他的手掌包裹住。徐怀谦的长刀落下劈在上面,他的脸上狰狞的笑着,可下一秒变得惊骇,不可置信。

因为在长刀落下时,黑袍少年竟然用两根手指夹住,使其动弹不得,牢牢的钳住长刀。徐怀谦用力想拔出来,可少年轻哼一声,两根手指微动,这柄长刀便断裂成两半,徐怀谦也被震飞出去。

这一幕被赵天衡看到,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讶。这是哪家的少年天骄,小小年纪就可战胜大荒禁军副统领,就算被此地影响还怀有内伤,可也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

他眼眸染上一丝淡白色,想探查下黑袍少年的修为,可没等观测时,身上骤然升腾燃烧起血色火焰,鲜艳如血的外表,为他带来一分绚丽。赵天衡脸色大变,急忙调整内息,抵抗这团血色火焰。

黑袍少年收回望去的目光,淡淡的说道:“你做的?”

他的肩膀上一道血红色身影闪过,如游龙般在他肩上移动,嘿嘿笑道:“只不过是引动他身上隐藏的血气罢了。”

说着瞥了眼被血炎缠身的赵天衡,“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可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倒是聪明,凭借自身剑意上的一缕龙气,引动我与天道大战后遗留在此的血气,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也不想想就他那点修为,也配动用吾的血之本源?”

“可笑至极!”血龙语气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现在被血气缠身,若不及时清理,且不说这一身修为尽废,根骨尽失,成为一个废人。就以自身度过几日后,”

随后他缓缓吐出几字,“血肉被彻底的侵蚀而尽,周身化作一摊血水,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闻言,苏尘神色毫无波澜,缓步上前,走向面前瘫倒在地的徐怀谦。抬手凝聚一把血剑,抵住他的咽喉处,冷声道:“我说,你答,第一你身上的图腾代表了什么,第二你什么人,第三为什么要到这片森林里?”

咳咳咳,呵呵。

徐怀谦咳出几口鲜血,面色苍白的望向苏尘,朝他了口血痰,讥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尘没有说话,看着他如墨的眼眸似有魔力般,令人心神沉沦。徐怀谦摇了摇脑袋,扭过头不在去看他。

“我在问你最后一次,说还是不说?”苏尘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自从发现徐怀谦与村子的事有关后,心里就一直紧绷着,村长爷爷与其他人时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令他从睡梦惊醒,这是他的一个心结,若不消除恐怕在日后的修行中,会有所干扰。而且没有时间在和他耗下去,与师父约定摘取凤凰草的期限越来越近,这是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

徐怀谦裂开满嘴鲜血的嘴唇,露出带血的牙齿,一字一顿道:“你不配!”

他徐怀谦也是从战场退下来的,经历过金戈铁马的日子,又怎会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吓唬到,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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