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抹火舌后,一粒黄铜钻入了安皓的背部。

安皓直直的从围墙上摔落在地。

“快把他带上车!”戴丝朝左决喊道,她早已把车开到了围墙后面。

左决扶起安皓:“能走路吗?”

“腿动不了。”安皓费劲的说着:“妈的,我感觉我要死了。”

左决把安皓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拖动着他,左手则按住他后背流血的地方。

安皓的血不断的从左决的指缝中析出,这个触感,似曾相识,这个温度,刚刚也体验过。

“咚!”的一声巨响,左决回头瞥了一眼围墙,上面被炸出了一个半人大的洞,一个男人将黑洞洞的枪口从洞里伸了出来,正瞄着左决和安皓的方向。不等他开枪,一声枪响,男人应声到底,是戴丝,她正架着一杆狙瞄着左决和安皓的后方。

左决拖着安皓,以他最大的程度向前迈步,后背也只能交给戴丝了。他不敢回头,只是看着前方,戴丝的枪断断续续的喷出火,也许每次火焰的喷出,都是一个生命的逝去,他数不清火焰喷吐了多少次,他也不想数。

左决把安皓塞入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戴丝直接扔掉枪,坐进驾驶室,随着戴丝踩动油门,发动机的轰鸣仿佛预示着他们的成功撤离,也如同左决的心境一样忐忑不安。

“这个,肾上腺素,给他打进去。”戴丝从手套箱拿出一个圆筒和绷带,递给左决,“还有绷带,先用着。”

左决没空多想,对着安皓的胸口就杵,将安皓的枪卸下后,拿起绷带用力的将安皓的整个腰腹紧紧的缠绕起来。

左决质问道:“现在去哪!他怎么办!”

戴丝踩死油门,车速直奔200:“去府桑,他说腿动不了,可能神经被损坏了,那样的话,要换成义体才能活了。”

左决看着安皓,双目无神的说道:“至少不能让他死了。”

他无法接受这个和他一同长大的兄弟,就这么死去。他想到自己和安皓在天桥发呆,他们一起看着小镇里来来往往的人和车,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车。他想到两人一起在德叔的酒吧,和来此的旅人一醉方休,他们会听旅人络绎不绝的讲着他们不知道的事,安皓会不断的提问,搞怪和碰杯。

“喂!”安皓的叫喊打断了左决的“走马灯”,“我现在特别精神,没事的,除了感觉不到腿以外,没任何问题。”

听到这话,左决觉得安心了不少:“那最好。”

“别盲目乐观,这只是肾上腺素的作用。”琪露蹲在安皓面前,仔细检查着安皓的情况,“脊柱被打烂了,这样子下半身是用不成的,还想正常生活就装义体吧。”

左决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短短几分钟之内,已经有一敌一友两个人的鲜血出现在上面了。这个“正义”,一定需要自己执行吗,或许自己当时就应该坚决的拒绝安皓,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应该不会强行要趟这浑水吧。看着安皓背后全红的白色座椅,左决自责的想着,要不是他当时答应了安皓,现在安皓也不会这样生死未卜了。

“别想了,我这么精神,肯定没问题的。”安皓仿佛看穿了左决的心思,“是吧,戴丝。”

戴丝沉默着,没有说话,仿佛是不想宣告安皓的悲剧未来。沉默中,只剩发动机的轰鸣声,窗外呼呼的风声,轮胎压过地面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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