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陵笑着安慰他,顺便收起令牌。
“这个嘛,都是大家口口相传罢了,我又怎么知道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如此飞扬跋扈,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风阳摸着脑袋不好意思道。
二人说笑着走出玄武门,一直走到街上,穿过热闹的街市,最终在一个安静的小渔村旁找到了清玄子的住处。
太合山庄。
当二人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溪流边时,却见周围绿树环绕,草木清幽,一座草庐隐藏在青山绿水之中,宛如一副山水画般宁静祥和。
“原来这就是太合山庄吗?竟这般简陋。”风阳看了看草庐牌匾上书“太合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撇嘴道。
“依弟之见倒不然,你看这字笔力灵秀飘逸,非一般人所书。再者,古话言:陋室不陋,灵石不言。此庐外观虽然朴素不起眼,但是建在这山水环绕之地,足可见清玄道人果真是个雅致高洁的人。”谢子陵却赞叹道。
风阳却摇着头,显然不认同这番说法,不过他还是上前扣了扣门,便出来一个扎着总角面容清秀的小道童好奇地打量着二人。
“我和子陵贤弟要见你师父清玄道长,你去禀报一声。”风阳口气倨傲道。
“师父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道童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婉拒道
“且慢!你也许不知道我们是谁吧?我就是太医院的院判,家师更是太医院的院使江明彻江大人,他与清玄道长乃是至交好友,至于这位,”
风阳志得意满地看着身边地谢子陵介绍道:“这位可是当朝谢丞相之子谢子陵谢公子,他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手中握有陛下御赐令牌,可出入无碍,赞拜不名。”风阳自信满满。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童子宛如没听见那些唬人的官职一般,语气淡然,接着就要关门送客!
“等等!子陵特来拜见老前辈,还望童子怜我二人远道而来,且去通报一声。”谢子陵说罢向着道童作揖道。
“既是特来拜访,就不要虚张声势,我家师父与人相交从不看家世官职。”道童说罢不满地看了一眼二人,而后拂袖而去。
“这..是愚兄唐突了。”风阳颇为尴尬,本想在刚结识的兄弟面前显摆一番,结果倒是落了个没脸。
“无妨,无妨,风兄不必介怀。”谢子陵语气温柔安慰道,只是面上难掩失望之色,如此,妹妹的病又无着落了...
正在二人垂头丧气的失落之际,却见那关着的门又突然打开了,还是刚刚那位道童,他朝着谢子陵邀请道:“这位先生请进,我家师父有请。”
“别灰心,你看,我就说还有机会嘛。”风阳拉着谢子陵就要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结果却被那道童一把拦住,冷冷道:“我家师父只说请谢公子,没说请你。”
“贤弟,为兄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风阳尴尬地和谢子陵对视一眼道。
“这一路上多亏了风兄。”谢子陵说罢深深弯腰行礼道。
“那为兄就只有先回太医院了,等你的好消息。”风阳说罢便挥袖而去,神情洒脱。
谢子陵倒是恋恋不舍般盯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看了好久,才跟着那道童走近大门。
走到一处花圃地时候,就看到一位穿白色长袍的的老者正在花园中散步,他留着一把很奇怪的长胡子;这胡子与其说是白的,倒不如说是灰白色,竟然从肩上一直拖到腰间。
那人经过一地野菊花时,便开始拈花而闻,面孔是庄严而沉着,神态仔细而又认真。
“子陵,你看这菊花都已经开了,你竟才想起来见我。”
老者似是感觉到背后有人注视着自己,悠然开口道。
谢子陵听后却心头一惊,他讶异老者以如此亲切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好像熟识已久一般。
“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的师父清虚道人是我的师兄,早就听说掌门师兄收了一个弟子爱若珍宝般护着,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老者转过身笑着看他道。
“原来前辈就是师父的同门师弟?怎么在下从未听师父他提起过?”谢子陵纳闷道。
“当年我和师兄同为师父三澜道人的弟子,在一场师门考核中,师父选择了师兄做未来的掌教真人,从那时起我便心生不满。谁曾想,在师父仙逝师兄继任掌教真人之后,不仅广开山门接纳世人,还把本派秘方散给山下求医问药的愚昧之人!我实在想不明白,我等修行之人怎能惹上尘缘,便愤然下山。如今一恍,竟二十年都过去了,所以你不认识我也在情理之中。”提起往事,清玄子语气怅然。
谢子陵见老者停顿良久,便见缝插针地恭敬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叔。”
“那之后我便到了这京都,在这落了脚。这些年我也想了许多,当年之事乃我和清虚师兄理念不合,并非是我二人有何寤龊。只是师兄有句话我始终不明白,在我向她道别时,他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一粒种子,落在地里若不死去,仍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后来我种了许多花草,终于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如果你不和别人分享,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就是那一粒不愿落在地里死去的种子,最后你还是一粒。倘若你和别人分享,盼望别人知道,那么你就是一粒死去的种子,最后反而能结出丰丰富富的子粒来。所以,这或许就是师父他老人家当年选择师兄成为掌门的愿意吧,原来师父并不在乎师兄是否会将门派发扬光大,只是想找一个能够传承他处世理念的人。”
谢子陵听完这番话沉思良久,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当年的事,师叔未必有错,也是师公他老人家处事不公。再者,这些年,师父虽从未在我面前提起您,但是我看见师父腰间常系一阴阳玉坠,他爱惜不已并时常抚摸,想必那定是师叔所送吧。”
“正是,正是呢!是我送给在掌门师兄继任仪式上的送给他的礼物,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他早已丢掉,没想到他还留着。”清玄子说着眼眶湿润,眼底竟隐隐有泪。
“师父一刻也未忘记过您。”谢子陵笑着安慰道。
“这便好!这便好!对了,你今日说,来找我是为了一个方子?”清玄子忽而问道。
“师叔,家中小妹身患血症,父母为此忧心,故而愚侄特来求方。”提起家事,谢子陵语气急切。
“子陵,你可认识它?”清玄子却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随手指向远处的紫色花朵问道。
“此乃丁香花,入药可做药材。然而这药是怎么配的呢?每份药的剂量是多少?你又可知?”清玄子又问道。
谢子陵疑惑的摇摇头,说不出所以然。
谢子陵更是接连摇头,这花他光听名字都陌生,所以又怎么可能知道它治什么病呢?
“贤侄,安心留在这住几日吧,等学习了基本药理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清玄子笑意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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