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回到星光镇后,各忙各的。

莫敬城要不是在书房里阅读财经书看政策信息,便是帮父母进货看店,或者陪祖琼镇上溜达,岳母家蹭饭,顺便仔细观察铺子区位流量等。

之前C市产业变现,回到小镇后,手头资金一时也比较宽裕。一部份作为生活,但凡风平浪静,一家人的衣食无忧。另一部分店铺投资。

莫敬城考虑得明白,这投资基本为着打发时光,资产小规模运作罢了,且做日常消费,东山雄起已不再想。

祖琼,则忙着辅导千语的学习,和若雨一起钻研烹饪,打理一家人的冬装以及筹备过年事宜。以前在C市,和亲友较少来往,如今既然返了家乡,再不往来,就说不过去。父母面上也是挂不住的。况且,大家一起吃喝热闹,也不是坏事。

千语就很丰富了。

除了学习,便各种玩。在她眼中,上课、写作业算学习;练钢琴,学国画,读课外书,看英语动画片,做手工,院子里铲泥土,倒腾鸟窝,小伙伴们串门儿等等,通通归于玩耍。一到周末,四人就会商量着怎么碰头找玩。

不知是老师清楚,还是巧合,每周排座位,这四小只要么中间一排,要么就前后挨着。所以,虽然千语和其他同学也已相熟融洽,但与这三只确实情份更深浓。

青霞则更不用说了,妥妥闺蜜。两人都清新跳脱,特别谈得来。在学校同进同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妹。

青霞学习上稍弱,但写得一手好字,拉丁舞跳得极溜。青霞家住黄葛树旁边的一巷子里。父亲在大美县城一单位上班,周末回家;母亲在镇上黄葛树旁开了茶铺子,一贴补家用,二看顾孩子。

哥哥青文,读初三了,叛逆期再加中考压力,比较沉默。但对妹妹很是疼爱,也颇为照顾千语。每次见了千语来串门,还会陪两小姑娘玩牌,甚至难得哈哈大笑。

青霞母亲特别高兴,深怕儿子长歪了无力帮忙,看来是虚惊一场。可怜天下父母心。

仲礼杰和税宇轩,一个滑溜精明,一个老实单纯。性格迥异的两人,竟出奇地好,估计因同住小南街一个巷子,所谓“近水楼台”,从小玩到大了。

仲礼杰父母均在C市上班,通常五一国庆春节才会回来,孩子基本是由奶奶带着。宇轩父亲在S市水电单位供职,母亲无业,便操持家务专职照顾孩子。

宇轩内向,不惹事,他母亲简直一点不操心,闲着就和邻居亲戚修长城。

因了小孩的关系,大人也慢慢熟络。Q群里,时不时分享一下生活日常,过节时,还约起喝喝茶吃个饭唠唠嗑。

反正天南海北,家长里短,都是相邻相亲,处起倒是毫无违和。

通常黄葛树是他们聚会的点,小破孩也乐得围着老树捉迷藏玩圈圈。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日子就这样一页页从容翻过。

黄葛树叶子,徐徐地黄,缓缓地掉,又悠悠地露出新绿,直到枝繁叶盛。一年四季,大家着装厚变薄,再薄变厚,冷热交替;春夏秋冬,綦江水涨了退,退了涨,留下两岸水痕;寒来暑往,背包游客兴冲冲来,欢嘻嘻去,走马观花;惟有这棵黄葛树,无论顶着烈日,还是笼着星辰,皆是季季常绿。

一晃,又到开学的九月。当年围着黄葛树绕圈的小不点些,已在街坊眼皮底下悄悄长大。熙熙攘攘的石拱桥上,迎来了一群群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有说有笑陆陆续续朝星光中学走去。

一个偏分头的高个子,背着个大书包飞快地跑到一姑娘背后,猛喝一声“哇!”!

吓得姑娘惊抓抓,操起手上的书便追着打。边追边笑骂:“大白个天,尽吓人!再这样,见一次打一次!”

高个子则扭着身子左躲右闪,还抽出空儿笑道:“牛皮吹得响,打着了再说呀!学学咱千语,从不讲大话,昂!”

旁边一波波头白衣蓝裙的姑娘,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算啦青霞,仲礼杰就是这样搞怪啦,理他算他赢!”

礼杰挤眉弄眼已跑远,青霞追出了一脸汗。歇了歇,喘了口气,觉得有理,也就不管他。回头挽着千语,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听说,我们这次的英语老师,是杨谊。”青霞眉飞色舞道,“其他班都在抢,但是最终分到了一二三班。”

“其他班岂不是丧极啦?”千语抿抿嘴笑道,“我们读初中那阵,就知道了杨老师厉害。课堂上,尽飙英文,除了讲评试卷。很多同学听不懂,你猜杨老师怎么说?”

“他怎么说的?”青霞好奇。

千语未语先笑:“他说,‘你婴儿时候,能听懂普通话吗?你听不懂,难道就让别人讲婴语吗?多听就懂啦!’”

“哈哈哈,真牛!”青霞扇着风。

“是呀,要不怎么是高中部的王牌老师!据说现在还在考研准备中。”千语挽着青霞,一路往前。

“啧啧啧……”青霞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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