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四人在客厅喝茶看电视。
蓝宁顺便整理瓶里的插花。
千语以前见外婆喜欢弄,好奇,随意翻看过相关书籍,也搜了视频观摩,大致有所了解。便和蓝宁讨论起来。
蓝宁没想到,千语连这个也能接上话,竟有遇知音之感。一下兴致很好,滔滔不绝。
合着无事,千语暗想:伯母对插花极有研究,多听她讲讲,长长见识,未始不可。于是,很认真地听,不时插两句。千语自觉门外汉,随意附和;但在蓝宁看来,居然很有天份的情形,心难免又近了几分。两人一个说得起劲,一个也听得细致。
苏振邦见婆媳两个聊得愉快,便把子安叫进书房。
门刚一关上,苏振邦就笑道:“真有录音?”
子安沙发落座,知老苏指的林叔一事。也笑道:“还能瞒过您?”
“做得好!”苏振邦已开了红酒,拿出两个杯子。
子安忙道:“老苏,我感冒刚好,就以水代酒了!”
苏振邦诧异地看儿子一眼,想到什么,也不露声色,仅倒了一个杯子,另外杯子则接了温水。
水杯端过来时,又深看了子安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记得你之前感冒,还偷着饮。怎么,现在有人不让?”
“嗨,我现在懂事了嘛。既然对身体有影响,不妨好全了再说。”子安神情复杂又很自得其乐地接过了水杯,“再说,怎能让您为我倒酒呢?”
“好事!”苏振邦也不说破,坐下翘起二郎腿,浅抿了一口,继续道,“老林从苏氏建立就跟着我,他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于公,他劳苦功高;于私,有袍泽之情。怎么,我都下不了手。但长此以往,总归不是个事。苏氏,既然姓苏,肯定要掌控在苏家人手里。我出手,就会显得走狗烹狡兔死,无情无义;你挥剑,新官上任三把火,顺理成章。”
子安喝了一口水,淡淡地道:“您急着幕后,我又何尝不知其中的玄机。刚进公司理事时,我就注意林叔了。发现他和斯家走得很近,不仅中饱私囊,还越演越烈,触及到公司核心利益。不一刀下去,后患无穷。我就当这个恶人,顺便成全您的苦情。”
“鬼扯!我只对你妈有‘苦情’,对他不感兴趣。”苏振邦心里嘉许不已,“这事,你做得很漂亮。其实,苏家对得起他,高官厚禄也不为过。这人一贪心,就迷失了自我,由不得进行力量对比了。今天一战,你顺便立威。那些人,见风使舵很是行,后面就顺利多了!”
苏子安笑:“还别说,经此一役,左右摇摆的,眼神也变好了,真有点政令畅通之感。说到底,老苏这个后台管用。托您的福!我敬您!”
“也不要掉以轻心,仗还得接着打。南门那块地,你打算怎么玩?”苏振邦和子安碰了杯。
子安略略沉思道:“其实,ZF发展南延线片区,坚定不移。只是今年经济略有下滑,稍显疲软。但资料显示,基建如地铁20号线的规划、快速路的路线方案,新增学校建设的审批等都指向该片区;最近又大力招商,推出许多优惠政策吸引诸多公司进驻南门。收到消息,S市的穆氏投资已抢先进场,在南门腹地SF金融大厦买下三层楼办公,耗资上亿,手笔不小。因此,片区发展,是趋势。我们大可以趁物价未涨之前,投入开发。结合整个片区办公楼林立,ZF对城市人口再引一千万的目标,开发中高档住宅楼为优。商住楼基本饱和,同质化也严重。放眼望去,周边都无像样的住宅楼盘,苏氏大可先占为强。太晚,等竞争者嗅到机会,优势就不明显了。”
苏振邦差点要为子安鼓掌了!若非端着老子的架子,他一定要与儿子称兄道弟,喝一轮。子安成熟得远超了自己预期。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心计、策略不在自己之下。这苏氏的担子,完全可放心卸下。
苏振邦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尽,毫不掩饰地赞道:“子安,你成长得很快!就按你说的办!”
苏子安也喝完了水,得老苏认同,心里愉悦,父子俩相视而笑。
蓝宁来敲门,见茶几上的空杯,知已聊到尾声,便微笑道:“你俩不累吗,在家谈了这么久的公事。子安感冒才好,早点休息。”
“好,蓝姐的命令,谁敢违?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您坐会!”子安按着蓝宁的双肩,陪她落座在苏振邦旁边,然后起身嬉笑出了门。
“臭小子,越来没大没小!”苏振邦笑骂。
蓝宁斜了一眼苏振邦:“亲生的!”
苏振邦搂住蓝宁,感慨道:“你把儿子培养得很棒!可以预见,苏氏会越来越好!”
“其实,都是他自己能干,我也没费什么心。以后,我们也无需操心,已有操心他的人!”蓝宁一脸笑意。
苏振邦知她所指,点点头:“一物降一物啊!想当年,莫敬城商界败北,斩钉截铁抽身,实在明智。资产是缩水,却在星光镇又风生水起。看似隐居,日子却精彩无比。还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子安的房应该已装好,婚事也得提上议程。安排个时间,要登门拜访了!”
“我看这事,还得先问问孩子们的意思,不要弄巧成拙,搞得好事多磨。况且,千语还没到法定年龄,急不得!”蓝宁挽着苏振邦的手,开了门,“不过,莫丫头是真讨人喜欢,将来能成子安的助力。这小子眼光是有的!”
“这眼光,想必得了我的真传!”苏振邦笑道。
“老不要脸……”蓝宁啐道。
子安出了书房,见客厅无人,便径直上楼。推开房门,听到浴室哗哗水声。嘴角浅笑,连忙退去衣服,敲了浴室门试着一拧,正好没反锁,闪身进去。
千语满头泡沫,惊呼:“流氓!”
“哈,有我这么英俊的?”子安已拿起花洒淋了满身,“汗了一下午,要不是向老苏汇报,早就上楼!再等一会,估计又要感冒!”
“无赖!一个大男人,哪有这么脆弱的!”千语赶紧清洗好头发,穿上浴袍,要逃离,被拉住。
“头发滴水呢!用这个,很吸水。”子安取了柔软的毛巾帽,给千语戴上,并细心地把头发捂进帽里。然后,转身自个淋满水。
“出水芙蓉?”这面前的风景实在好看!千语大囧,怎么自己变得这么渣样了?危险!
丢下一句“你快洗,别凉着了!”慌不择路地逃出浴室。
见她落荒而逃,子安笑得浓眉一弯,哼着歌速度冲凉。
千语奔出来,拍了拍胸口:“磨人的男妖精!”
听到子安哼歌,更是暗恼:“又不是没看过,居然如此沉不住气!瞧人家,澡仍洗,歌照唱!算了,把头发吹干先!”
帽子果然好用,简单擦了一下,头发已不滴水。顺手取了镜子边的吹风,“呼呼”地吹。
一边吹一边想起,还没给寝室小伙伴交代一声。下午离开礼堂时,只说有事让她们先走。难得墨言和融融不回家,本来计划着晚上四人好聚,结果见了子安,把这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看来,见色忘友,没跑了!”千语给自己定了论。
正想着,传来子安的声音:“这么个一边吹法,怕是睡不了觉!”话未落,吹风机便被拿走,千语也懒得抢,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芙蓉”的服侍。
“你这个妖精,刚才我差点没把持住!”千语实话实说。
子安笑道:“嗯,那我还是火候没够,居然任你逃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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