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你确定你那天送得是财报吗?”张可仪让田晴到办公室里来。
“我确定啊,当时您桌子上就两个文件袋”
“拿得桌子上的?就两个?”
“对,桌子上放待办文件筐的文件袋,您说您不看了,让我送走。您说要及时收纳办完的工作,所以都是在待办里。”田晴说。
张可仪也看了看周围摆放,确实这样,做完的,都不放在手边。
“我交待你的那些事……”
“您是指让我督促您吗?没有忘记的,除此您再没吩咐其它。”
张可仪让田晴出去了,是她故意放在那文件袋里的。
十八岁的张可仪还不看这些,这都由外包的会计负责,自然也就不管了,而她注意到了这一点,料到十八岁的张可仪不会去看,便放在文件袋里,又怕放到完成的工作栏里去就会被收起来,不如就放眼前。十八岁的张可仪虽然不会看,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的家伙,防止出什么差错,肯定会把财报送到方以阳那里,这点她问过田晴,田晴告诉她送到这来之后,一般还会送方以阳那里,所以她便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了财报的文件袋里,随着一起送到方以阳那里。
也许是她忘了,自己还没有签字。也许是想等方以阳签了之后再签,这样显得她不那么着急和冷血。
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会很好操控,事实确实如此,她什么都需要听听别人的建议,很少有自我决断,因为她怕做错事情导致一切都毁掉,但不知道的是,那也只是好听建议,而不是听从命令。
她的支配性语言让十八岁正青春的她感觉到很不舒服,感叹自己在哪里都是听别人的,突然想自己做一回主。
拒绝听从离婚,不是完全出于判逆,从生活的这段时间看去,根本没到离婚那一步。
直觉告诉她可以这么做,大不了再离,若是离了该怎么反悔?
又到了那个石子滩,她对这里的印象是帮助自己恢复好心情,而现在又多一条,这里是她答应方以阳求婚的地方。
坐在离海最近的礁石上,看着映着暮色的的海面,极力远眺,可最远就只能看到天海连接处。
可日暮终究不是海水的颜色,海水有自己的颜色,残日落下,就又变得透明。
“为什么不离婚?”由心里升出来的问题。
张可仪搞不清是她在复盘这件事,还是来自她的质问。
“为什么离婚?”
“不是理想中的生活。”
“什么是理想中的生活?你自己有想过吗?”
“你不需要知道。”
“我有权力知道,我曾经在这身体里活过,为未来努力过,也畅想过,我有资格审视你,是否对得起曾经。”
“但现在的身体是我的!”
“但我也有机会了。”
“你待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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