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川,川川不息。

岁月悠悠,沧海桑田。

“小二,上酒!”

玉山县有间酒楼内,范轻倚坐在楼台边的藤椅上,将酒葫中的酒一饮而尽。

距离他下山已有了两年,范轻也说不上为何,自己明明在灵气稀薄的玉山县教授蒙学,远离修炼界的纷扰,却对道的感悟隐隐有了许多突破。他甚至有预感,当自己重回山门的时候,再去福地一趟,境界应会有不少的提升。他几乎走遍了这附近方圆百里的人间,将陈希辰和其他几个不错的苗子的信息都用传讯玉传给了师傅,可师傅只回了十八个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且再看,且再等。”

闻言范轻也觉得自己有些急了,他这一系是三清道门主脉,哪怕如今没落了,但作为昔日的第一道门,掌门亲传又岂是可以随便决定的。如果未来的小师弟是个没出息的,自己还要不要面子了。

这一年,是庆历十一年。距离陈金耀入狱已有了六年有余。

这一年,玉山县许是有两个人最意气风发。一是李友,一是陈银耀。这二人,沆瀣一气,居然借当年的各种操作,终是打开了官途。李友已升任玉山知县,而陈银耀做了玉山县丞。陈银耀只觉当年自己眼里只有陈家家主之位,眼界真是有些浅了,一个商贾之家的家主哪怕再有钱,在真正的权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看看如今的自己,哪怕是家族的族老在自己面前也得毕恭毕敬,自己老爹也做不到有这等威势,陈金耀那武夫就算今日就放出来,在自己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陈银耀和薛金凤夫妇的心态已与当年截然不同了,在一些行事态度上,便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陈老太爷快要六十大寿了,陈银耀夫妇商议后,决定要大办寿宴。看到宴席预定下的规格,陈老太爷觉得这对如今的陈家是不是太过铺张了。可陈银耀夫妇一再强调,六十大寿本就相当重要,而子女尽孝都是应该的,陈老太爷也不疑有他,竟是有些欣慰。

六十大寿这天,就看见整个陈府大院到处张灯结彩,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好不热闹。一大早府内所有的仆役均是忙前忙后,精心布置准备,宴席上的菜肴甚至专门请来了州城酒楼的厨子来制作,司仪也是周边最有才名的。小希辰见到陈府内外如此热闹的场景,也是兴高采烈,像个小大人一样带着人去帮忙,陈府中除了娘亲,就是阿爷阿奶最是疼爱自己,他也想为阿爷的六十大寿尽自己的一份力。

这一日,竟是方圆百里内的富贾乡绅,还有不少县内的官员,俱是前来贺寿。之前陈府鼎盛时,也从未有过这般光景。各种形制的寿礼琳琅满目,甚至有富商是带着几车贺礼来的。二房的管事带着几个信赖的仆役,不断整理更新着礼单,并命人不断地将寿礼带到库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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