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妹妹,请你嫁给我。”齐安郑重地向徐秀青请求,他的瞳色略浅,是漂亮的琥珀色,每当注视着他的眼睛,便如同落入一场幻梦中。

他是她与齐康敬重爱戴的兄长。

但此时此刻,却对着她说出了可怕的话。

何其荒唐,今日不过是齐康亡故的第三日。

一定是她幻听了!

徐秀青下意识抱着肚子退后了一步,惊恐不安地睁大了眼睛瞪着齐安。

这个小世界有着一套还算完整的遗产继承体系。

父亲死后由子女继承,若无子女则由其未改嫁妻子继承,妻子若是改嫁则由其宗族继承。

人口不多,朝廷鼓励寡妇改嫁。

齐安和齐康是外姓不是本村的人,无父无母,相依为命,而徐秀青又无子嗣,年岁尚轻,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女子携嫁妆归家,由其父兄为其再安排婚事。

齐安便是齐康唯一的继承人,继承他的遗产,也就是这间院子。

没有人觉得一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女子会为亡夫守节至死。

齐安知道是自己吓到徐秀青了,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忙退了一步,拉开与徐秀青的距离,好让她不那么戒备,但迎上她排斥惊恐的目光,齐安抿了抿唇,有些受伤。

“我不会害你。”他苍白地解释。

他与康弟和她自幼相识,一同长大,自己幼时身子骨不算健朗,性子沉,喜静,康弟身体健康,爱玩爱笑,放风筝或是下河捞鱼,他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秀青选择康弟,他早有预料。

他们成婚后他便搬出了院子,他原先想搬得远些,但康弟劝住了他,他们本就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弟。

他亦知道齐安心悦秀青,但他心中没有芥蒂,齐安和秀青都是品性好的人,他劝齐安在不远处盖房子,自己也出钱出力。

他平日里上山打猎,无法时时陪伴秀青,便央求哥哥为他照顾秀青,对旁人的劝诫,他难得地怒斥,在他心里齐安与秀青都是好品性的人,坦坦荡荡,怎容旁人猜忌,久而久之也无人闲话。

齐康是极温暖光明磊落的人。

齐安心中苦涩,面上愈发温和,“秀青,康弟已经亡故,你一人无法照顾自己。”

不待他说完,徐秀青便着急反驳,“我可以!”

齐安只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她,像是看个任性的孩子,包容她的一时意气。

徐秀青被他看得一时哽住,双眼含泪瞪着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听我说,”齐安的语速很快,表达很清晰,“你想再嫁人吗?”

徐秀青回答得不假思索,眼里有被冒犯轻视的怒气,“我与康哥夫妻情深,怎么可能再嫁!”

“你照顾不好自己,更何况,”齐安迟疑片刻,才继续,他说得毫不留情,撕开了她强装坚强的假面,“你如今有孕在身,你要如何照顾好孩子?”

说得跟她真有似的。青鸦心里翻白眼。

“你会砍柴吗?你会做饭吗?你知道柴米油盐要花费多少钱?你知道怎么赚钱吗?”齐安无奈,他尽量放柔了语气,但他话语中的现实却刻薄得同利刃般扎在徐秀青的身上。

徐秀青咬住了唇瓣,没法反驳,她只是柔弱,不是傻子,不会自不量力得说自己可以,但只能强撑,“我会学的。”

她有他说得这般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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