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整整一天时间,他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德国医生明天就要到了,再不下手,就会永远没有机会。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郭宇崎的父亲临时有事回了部队,只剩下郭宇崎的母亲独自守着儿子。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连续伺候儿子多日的郭母困得受不了,不停地打盹。梅秋长趁机进来,表示自己可以替郭母一会,让她休息片刻。经过这几天的来往,郭宇崎父母看梅秋长夫妇也是有文化有教养文明人,都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因此郭母没有多想,略微表示了一下谢意,就躺在旁边的床上睡熟了。

梅秋长见病房里再无别人,看看床头有一包抽纸,悄悄抽出一张,垫在手上,竭力克制住紧张的心情,迅速捏住郭宇崎胳膊上的输液针头,用力歪到了一旁。眼见得输液管中的药液下滴的满了,知道已经得手,便坐在一边凳子上假装护理病人。过了约莫两个小时,才把郭母叫醒,然后回了自己的病房。郭母睡了这一觉,并没解决多大问题,这个时间点正是人容易犯困的时候,因此她不一会又睡着了。

梅秋长夫妇支棱着耳朵听着消息。果然,天刚亮就听见那边病房里传来嚎哭之声,接着听见郭宇崎夫妇大吵大骂。郭父狠狠打了老婆几个耳光,怪她夜里贪睡,跑了针也不知道,害得儿子丢了性命。郭母自责地自己打着嘴巴,恨不得一头在墙上撞死。

梅秋长做贼心虚,不敢过去慰问。蒋丽芳便装作关心的样子赶过去,情真意切地说一些没用的安慰话,还陪着掉下几滴眼泪。她心里早乐开了花,女儿的终身大事终于有了着落。

郭家夫妇把儿子的尸体停在太平间,询问梅子韵的状况,到这时候他们开始期盼梅子韵快点死。

梅子韵几乎已经没了气息,只有还有一点点极其微弱的脉搏,看样子也见不到明天早晨的日出了。

蒋丽芳已经给女儿准备好了衣服首饰,要将她的尸体打扮的像个新娘子一样。

就在这时,梅子韵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而且越抖越剧烈。梅秋长夫妇不知何故,急忙呼叫李明大夫。李大夫带着几个医护人员匆匆赶来,又是测血压,又是查心跳,忙活了一阵,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按正常情况来说,病人该断气了,怎么这梅子韵抖得这么厉害。

就在这时,门外一位护士进来说道:“外边有个男士来找梅子韵。”

梅秋长夫妇觉得奇怪,自从女儿住院,好多人来探望过,该来的差不多都来过了,是谁到现在才来。

正在猜想,那位男子已经进了病房。此人穿一件半旧的迷彩服,面色微黑,脚上穿一双脏兮兮的胶鞋,活像个在建筑工地搬砖的农民工。

梅秋长夫妇看了看,都不认识。自己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有这样寒酸窝囊之人。就在这时,人们发现梅子韵在病床上抖得更厉害了,连病床也跟着抖动起来,床腿发出了砰砰砰的声响。

梅秋长看着来者问道:“您是什么人,来找我女儿有什么事?”

那人指了指病床上的梅子韵说道:“我专为这孽畜而来。”又对着梅子韵说道,“没事的,走,回去吧。”

梅秋长见他说自己女儿是孽畜,正要发作,忽见梅子韵从床上忽地爬了起来,惊恐地望着男子,身子缩在床角,仿佛看见了一位十分可怕的人物。

男子说完扭头就朝外走,梅子韵则是战战兢兢下了床,像个被吓坏了的病狗崽子跟随在后边。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间都不知所措。

李明忽然提醒道:“快跟上去,看他把你们女儿带到哪里!”

梅秋长夫妇这才想起来,急忙跟了上去。

男子领着梅子韵来到停车场一辆半旧的普通桑塔纳前,打开车门,示意梅子韵上去。梅子韵惊慌失措地钻进去,坐在后排座上,兀自颤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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