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而且第二个死的还是库兰波,虽然现在这个消息还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长老失踪的时间一长难免会引起巴托们怀疑,如果他们知道喀赞遇害,势必会闹出大麻烦。眼下英国人还没有赶到这里,但已经出了这么多乱子,一时间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十皇廉风那小子不会骗我们吧?”我看了一眼于琛说道。
“不会,而且他就算杀人也绝不会动库兰波,喀赞是玛果真庙的首脑,杀了喀赞对他没有一点好处,而且,我怀疑就是因为库兰波和我们说了那些事情,才会遇害的。”
“有人害怕库兰波告诉我们什么?”大猿一拍脑门儿说道。
“不知道,但是肯定是灭口。”
“妈的,咱们眼皮子底下杀人,这也太他妈嚣张了,他杀恭从就算了,居然还盯上了喀赞。”
“恭从丹照应该是十皇廉风干的,但是这个地方十皇廉风并不知道,所以肯定不是他杀的,有可能是他背后的那个邪祟。”
“那现在怎么办,库兰波死了,要不要告诉申景竺和庙里的巴托们?”
“让申景竺跟在鲁格仁回旁边吧,我有预感,那邪祟还会再杀人,但是不知道他取走人的心脏要做什么,绝不可能是单纯地为了报复基里密里而已。”
我看着库兰波的尸体,有些说不出的难过。虽然他骗了我很多东西,但自我们进庙以来,他对我们确实很是照顾,无论怎么样,作为一个喀赞来说,他只是想让庙里的族人今后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这并不是一件罪恶的事情,反而对于庙里的巴托来说,他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至少,与他那些沾满鲜血的前辈来说,好太多了。
“那行,我去找申景竺,你们先在这儿待着,我马上就回来。”大猿赶紧一溜烟儿地朝楼下跑去,马上就没了人影。
于琛点着了一根烟,蹲在地上不停地看着尸体,似乎在翻找什么有用的信息。我看他这个样子也蹲下来说道:“你在找什么?”
他没回答我的话,居然把手伸进尸体被挖开的地方摸索着什么,我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手说道:“你干嘛?”没想到他不但没停下动作,反而还把我的手甩到一边,淡淡地说:“里面有东西。”
“你胸腔里没东西才奇怪吧,他只是没了心脏,又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站了起来,把手掌摊开给我看。于琛的手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而且这团黑东西的里面好像还包着什么,这东西在他手里还在不停地蠕动着,看上去十分地恶心。
“这不就是库兰波告诉过咱们的那个什么叫‘尸泪’的东西吗?为什么会在他身体里面?而且这里面......”
于琛从兜里把火机掏出来,把那团黑东西扔到地上然后点着,那东西就好像能感觉到痛苦一样在地上翻腾起来,不一会儿变化成了一滩灰烬,但是这个灼烧的气味让我觉得甚是熟悉,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
“你看。”
我和阿尘都凑到那灰烬旁边,虽然已经看不出原来这东西里面究竟包着什么东西,但是这些灰烬居然在地上自己散开,慢慢组成了一个奇怪的花纹,这个纹路与一楼挂着的那副大毡画上那个邪祟的铠甲纹路一模一样。
“这味道我刚进庙里的时候就已经闻到过了,是他们油灯里面的味道。我当时闻出这味道与库兰波房间里的的味道不一样,但是没有说出来,现在再闻觉得有些怪怪的,话说这庙里的巴托就闻不出来吗?“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包着的是人的脂肪,你闻到的是人油燃烧的味道。”
我一听这话连忙捂住鼻子,说道:“怪不得我觉得庙里总有股焦臭焦臭的味道,为什么你们都闻不出来?”
“或许不是闻不出来,是我们从踏进这座庙开始,就已经被勾尸铃影响了,这个局已经做了很久了,在我们没来之前,那个邪祟就已经开始对庙里的人动了杀心,所以他们不会感觉有什么异样。但是之所以你能闻到,可能勾尸铃对你的影响没那么大,除非是有人故意让置你于死地。”
“那在这里这个味道怎么会这么明显?”
“可能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能抵抗勾尸铃的影响吧。”于琛说道。
为什么玛果真庙里面的油灯里面烧的会是人油?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对他们说道:“我总觉得这个庙里还有什么事情我们一直不知道,烧人油灯,挂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铃铛,现在死了的人又被挖了心脏,心脏还不知所踪,我感觉这邪祟绝不是只冲着我们而来。”
“如果说这个地方能不被勾尸铃影响的话,难道......”阿尘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想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眉目,正好大猿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告诉我们,申景竺已经让庙里的巴托都回去了,晚上祭祀仪式取消了,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不能大意,那邪祟不会放过玛果真庙,他现在真正的目的还不清楚,但是我们......”
“桌子下面,有东西。”于琛用手指着那个放着石像的长木桌,我们都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木桌子下靠墙的一侧居然慢慢渗出和尸体里一样的黑色物质来,地板也出现了好几道裂痕,最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墙角上好像有一块颜色很浅的灰砖,这块灰砖上的花纹与地上那些黑色物质组成的花纹明显是同一种。
我们互相看了看,很显然,每个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祭香阁下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
“太明显,一定是圈套,目的是让我们被他牵着鼻子走。”于琛摊了摊手说道。
“就算是圈套,我们也得赌一把,不管怎么说,喀赞和祭司的死我们有关系,我们自己惹的事得自己擦屁股。”阿尘说。
“我没意见,但是咱们就这么下去,不准备准备什么的吗?”
“没时间了。”我从裤兜里掏出纪阡谣留给我的香袋,对着他们晃晃说道。
大猿见没人反对,也只好答应了下来。我见他们都没有其他的意见,便弓下身子将那块灰色石砖往里一推,顿时整个祭香阁开始强烈的震动,我脚下站着的地面出现一道道的裂痕,我并没有想到这鬼地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这个关键时候我居然脚抽筋了,根本直不起来腿。
大猿见我没动弹,连忙扑上前将我拉了回来,刚把我拽回来的一瞬间,两边的石像都轰然倒塌,而我们的前方慢慢向地下蔓延出一条深不见底的石阶,石阶可以容身的地方相当之窄,所以我们只能一个个地依次进入。石阶的上方是用青石砖铺成的顶子,看来我们猜的果然没错,这地方是通往古城的另一条密道,但是为什么当时纪阡谣没有选择这一条呢?他是在像扎拜西纳子有意隐瞒吗?
我们一行人只有大猿手上有一小截火把,还是他从地牢里带出来的,但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石阶要往下走多久,所以这么短的一节木棒子就成了我们好几个人的眼睛,一旦没了火源,那我们只能摸黑前行,更恐怖的是,随着我们不断地深入,好像能闻到一股特别浓烈的血腥味,味道之呛就如同它蔓延在我的喉咙里,下一秒就会吐出一片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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