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马车绕过一片树林,青黄山就在眼前了,远远看去,山腰上几座房舍顺着山势而建,山顶略平,楼阁亭台隐约可见。马车来至近前,停了下来,有丫头过来招呼,徐生递上请帖,丫头翻看一下道:原来是尚书府的人,请吧!
一众人等开始爬山,这山看起来不高也不陡,但实际上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侍卫们打头阵,云筝扶着母亲,小厮搀着老爷,爬的甚是辛苦。再看张夫人由丫头扶着,行动缓慢,那红衣少年李絮殿后,脚步轻盈,四下观望,大有游山玩水的气势。
废了半天的力气,天已经黑了下来,距离山顶还有一大截的山路。但只得停一停休息一下了。过了一会儿,山上下来一队人提着灯笼,山路狭窄,众人只得避让,忽有一女子脚下拌住了,哎呀!一声向前扑来,李絮一闪身,这一扑便扑在了他的怀里,女子正欲道谢,一抬头见李絮生得俊朗非凡,脸色一红,垂下头去,只低低的伏了一下身,临走时竟还把手中的灯笼递到了李絮手中,李絮笑道:多谢。
这丫头是下了山,但你哪会想到,这山路陡峭,后面竟还有人接着以同样的方式,脚上一拌,哎呀!一声扑了过来……云筝伸手一扶,紧接着向旁边一推,一手搀着云夫人,侧脸一片嫌弃,心道:哼,不过是能骗得过别人罢了!
那女子站住了脚步稳稳道:对不住了。说罢向下走,一眼看到张夫人,脚步忽然一顿,只听一个声音关切道:姑娘小心!一眼瞥去,一个玉树临风的红衣美少年,正关切的望着自己,便伏了伏身往前而去。
云筝在母亲耳边道:娘,上得山去,切记不要与张夫人在一处。
云夫人低声道:咱们是借着人家的请帖才来的,如何有意疏远?
云筝道:放心,我有办法。
云夫人正色道:不要胡闹,这是什么地方?千万不能惹是生非!
云筝低声保证道:我知道,娘就放心吧。
云夫人还要嘱咐,但走了几步也便被这山路的九曲十八弯给折服了,不想再说什么话。正走着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声,云筝一惊,回身去看,只见张夫人身边的两个婢女,小樱扶着夫人,漱玉却已经倒在了李絮的怀中,正定睛看着是怎么回事,却始终不见她动一动,紧接着借着李絮手上灯笼的光线,忽见漱玉的腹部似乎滴滴答答落下了什么……云筝睁大了眼睛暗道:不好!她上前一步想过去看看,却发现她娘正死死的拉着她。
张夫人急道:她怎么了?絮儿。
李絮道:姑姑放心,她只是受了伤。说着,他眼神在四周搜索了一阵,忽然一甩手臂,一条游龙般闪亮的东西飞了出去,直射入山道旁黑幽幽的树林,紧接着那边响起一声闷哼,距离并不甚远。倏忽间,两条黑影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正是前面的侍卫,李絮急忙将漱玉放下,飞身掠过,速度之快,几乎与两个侍卫同时入了树林。
云筝不由得向四周望了望,耽误之急,需要尽快到山顶才行,但是漱玉……
小樱蹲着身直抹眼泪,张夫人也靠着一棵大树呆呆地望着。
云筝扶着爹娘慢慢走过来……她拿起灯笼贴近漱玉一看,只见她气若游丝,脸色发紫,腹部有一个血洞,正汩汩的流出血来。看了一眼小樱道:哭什么?人又没死,还不快点想办法?
“啊?”小樱抹着眼泪望着云筝。
她把灯笼递给小樱,自己将漱玉搀扶起来,她垂着头已经毫无知觉。云筝道:扶着!小樱急忙伸手扶住,只见云筝解开漱玉的衣服,小厮,侍卫,还有云老爷都转过头去,这衣服是桃花色,是云筝很喜欢的颜色,早晨她因为觉着漱玉的肤色很白,想看看她穿粉色衣服的样子,还因为今日出门,她想着不让她穿丫鬟的衣服,路上就像姐妹一样共处更舒服些,所以让她换上这件自己穿过的衣服,他自己也很喜欢这件衣服,如今却只能用它的一角来给漱玉的伤口进行擦拭,她按了按,伤口里露出了暗器,她拿出手帕捏住一头拔了出来,那是一柄很普通的铁麒麟,再用裙角擦拭伤口,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将褐色的药粉撒了一些到伤口上,便快速的用腰带紧紧的将伤口捆了两匝。她做这些,很快很娴熟的样子,就像一个成手的大夫,小樱睁大了眼睛,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佩服甚至崇拜了。
伤口包扎好了,漱玉还是没有醒,好在血是止住了,但脸色苍白得很。
云筝又给她吃了一粒丹药,百忙中不忘朝那边树林望了望,张夫人也望了望随即大家都朝那边望了半晌,没有声音,只听到夜风吹动满山的树叶声。
云筝回身对张夫人道:娘,我们需快些到达山顶,这里危机四伏。
张夫人道:可是絮儿他们……
云筝裹起铁麒麟放到怀里道:娘,我去看看李公子他们……
云筝还未动,小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向夫人摇了摇头。
如今只剩下三个护卫还有一个半路抓来的贼人,除了张夫人和两个丫头,云夫人,云老爷,和两个小厮之外,只有云筝会些武功,如今天已全黑,漱玉又伤成这样,山路上只这一盏灯笼照明,四面树林,又深又黑,路很陡峭,别说是歹人,就是一条蛇,几个虫子,也怪怕人的,如果云筝离开,小樱可真的要被吓哭了。她求助似的望着夫人。
张夫人道:啊筝,你……先别去了,你一个女人家,太危险了。
云筝道:娘,若就地死等,祸福难料啊,为今之计,我们赶快上山才行。
张夫人见已经差不多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了,心里一片狐疑,但愿絮儿他们别出什么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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