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家商定,子衿带张如风夫妻二人从原路下山,云筝与父母从另一条路下山,除了云松云柏跟着之外,还有两个侍卫跟从。

月色朦胧,太傅府的晚宴开始了,而太傅还坐在书房里头。汪管事跪在旁边,梅管事立在一旁,二人都是噤若寒蝉。

太傅道:他们下山了?

梅管事道:是,大人,分了两路,张如风夫妇从原路下山,带路的,是主上的人。

太傅略感意外道:奥?

梅管事道:是主上的贴身侍卫,那个叫作子衿的人。

梅管事道:近些年来张如风的威望在官员中是越来越大,也许他早就投靠了主上。

太傅若有所思道:既如此,便让他们去吧。但是云之遥和她的那个女儿,绝对不能放他们出山。

梅管事道:大人,子衿侍卫传话道,云筝是他的师姐,若在青黄山境内发生什么不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太傅手里的茶杯忽然重重落在桌上,他怒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个侍卫而已,竟然敢如此与我说话。

梅管事顿了顿。

太傅这才反应过来道:主上的这个侍卫出自哪个门派?

梅管事见大人总算抓住了重点道:听说子衿乃云影山弟子。

太傅冷笑道:既如此,那云筝也入了云影山么?

其实梅管事并不认识这个云家父女,因为,他才来到青黄山三年不到。一直跪着的汪管事道:五年前云筝那丫头不会武功,现在听南苑的丘南和高喜说,她现在的武功远远高过他们。

太傅略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证明,如果杀了云之遥父女,云影山恐怕会迁怒于青黄山的,而且,主上半月前来到青黄山,身边一直带着那个侍卫,且待他十分尊重,若是他不依不饶,主上恐怕也会动怒。

太傅冷冷笑道:汪臣,我让你暗中杀人,你居然将这件事摆在了桌面上,我若不罚他,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对付云之遥,接下来他要是死了,我太傅府难辞其咎,这都是你的无脑行为,现在你可自去牢中领罚,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出来。

汪管事道:大人息怒,都怪我,若是再多刺他两剑,也不至于现在还活着。多谢大人不杀之恩,但与其让汪臣去牢中领罚,还不如……汪管事见太傅迟疑,一向懂得审时度势的他,抬头道:大人,今日属下确实行事鲁莽,但主上的人称呼云姑娘为师姐,那么他二人定是同门了,既然同为云影山弟子,且之前云姑娘与丘南,高喜交过手,棘手的很,若在青黄山下动手,恐怕阻不住她。不如,大人放了我,就说是看管不利被我逃走,我可以带人在下山的路上开启机关斩杀他们,一个不留,然后扔到青黄山境外,事后大人也好交代。

太傅似乎为汪管事的话所动容,他知道,这样的话,汪管事便在短时间内再不可以回青黄山,他有些不舍,但杀云之遥这件事刻不容缓。他到底叹了一口气道:去吧,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汪管事道:谢大人,为大人分忧,属下义不容辞。说罢便起身出去准备去了。

梅管事看着领命而去的汪管事,心里百般不解,自己投靠青黄山三年来,大人温文尔雅,不曾重伤哪个下人,今日却为何要杀了那个儒弱的商人云之遥呢,还有他的女儿,是云影山的人,是主上身边那位侍卫的师姐,大人却也要杀。正想着,太傅大人忽道:今晚寿宴结束,明日你可让众人散了吧,注意护送,不得在下山途中出了什么乱子,我们青黄山不担这个责任。

梅管事道:是。正想问问大人还去不去自己的寿宴上看看。

不想大人却道:梅泉,今晚的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梅管事忙道:大人放心,梅泉定能保守秘密。

月色被青黄山一路的树木所遮挡,子衿带着张如风等人,走过了吊桥,穿过了杏林,一路顺畅。两刻钟多一些,一行人已经下了山了。

车夫过来行礼,看着张如风夫妇扶着那个受伤的丫头上了马车,侍卫丫头随行而去。子衿回身,月色落在他的脸上,他清亮的眼中沉着一丝杀气,令这暗月下的氛围更显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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