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莫恼着,生气就不完美了,相公已给娘子报仇了,娘子莫气。”

摸摸云槿姝的脑袋,云冠玉知道云槿姝很生气,她气的不只是她被打落水,更气的是天理昭彰却无王法,王权法度之下,藏污纳垢仍旧肆无忌惮,地方上的蛀虫为所欲为。

云槿姝那双凝视着云冠玉的含情目低垂下了眼睑,沉默了,很沉默,感觉心口被一股气堵着,憋屈的慌。

须臾,捏紧着的小胖手才缓缓的松开,眉心间的狠蹙起也才舒展开。

瞅着美相公还衣衫未换,发梢间水滴自他两侧鬓角滑落,都未曾擦干净,却还顾着姑娘她,先看顾她。

小胖手抬起拂去云冠玉侧脸上滑落的几道水痕,拿过豆蔻手中帕子给她的美相公擦擦发梢上还流的水滴。

“相公,姑娘我明白了。”

相公给姑娘她报了仇,姑娘她不该生气,生气只会气着自个反叫他人舒坦,没证据,就按照没证据来收拾,他们没证据,他们也没证据。

小画舫回至情缘阁,云冠玉没备用衣衫更换,还着的那身天青衣衫,先去情缘阁里换身衣衫,以免着凉。

“女郎感觉安好,可还有何处不妥?”

一番换洗,重新梳好妆,小夫妻俩从相邻的两个阁间出来,情缘阁管事候着阁屋外,眼见云槿姝出来,他当即匆匆两步过来,躬腰深深作揖。

都是他们情缘阁未曾有提前做好了检查,画舫已年久,他们却未曾仔细检修,才会致使女郎意外落水。

一番告罪之言,请求女郎原谅他们过失,女郎与郎君姑爷若因此着凉,一应看诊费用情缘阁一力承担。

“张管事不必惶恐,此为事出意外,姝娘非无礼之人,听闻王家小娘子也不慎落水了,人在哪间阁间里,我去瞧瞧,毕竟是因花灯娘子游湖,我身为花灯娘子,理应关切。”

情缘阁管事张管事的道歉告罪云槿姝接受,让张管事带路,姑娘她且去看看王怡柔,怎么个的奄奄一息了。

“小女并无何恙,劳烦女郎挂念,倒是王某该赔罪,若非王某举办花灯会,女郎如何也不会生出意外,王某在此给女郎赔不是,望女郎大人有大量莫与王某一介商贾见识。”

张管事尚未曾带路,王员外踱步过来这边,大腹便便矬个子,这会儿倒是没有拿了那对宝贝的太极珠。

走至云槿姝三步距离拱手,未曾弯腰,话语里赔罪,面上也是自责,可这赔罪的程度,明显只是做样子。

王员外乃西巷府行会会长,又为第一富商巨贾,和云知府都可平起平坐,云槿姝一个小辈还是小娘子,王员外如此赔罪,已是看着云槿姝的官家女郎身份,至于堂子哥出手这一事,他们双方彼此心知肚明。

现在王员外先行赔罪道歉,云槿姝这个小辈若是还选择得理不饶人,他王家也不是轻易可以欺负着的。

虽是他的女儿先让堂子哥出的手,可他的女儿也被郎君姑爷打落水。

大家就心照不宣吧!

“王员外客气了,中秋花灯会乃王员外为云州做好事,怎能因情缘阁画舫未仔细检修反倒怪罪王员外。”

云冠玉大步上前一步,握住云槿姝的小胖手,将云槿姝护着了身后。

“娘子也是关切王小娘子,我家娘子为知府家女郎,如何能不问询。”

目光直视王员外,少年郎,身躯笔直,与王员外对视之间,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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