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出了差池。
原本想等雅弥和亚历山大熟悉之后,再给那个可怜的孩子设下一场考验,那孩子有这个潜力,只是内心的漏洞太大,不过在雅弥正直热情的渲染渲染下,再加上自身的血性,应该能上演一场好戏。
只可惜等待他的结局仍是悲剧,很遗憾孩子,即便你在考验中战胜过往,也依旧无法反抗命运。
在亚历山大死后,萨雅特和倒影必然不可能在无动于衷,虽然这也会让我处于危险的境地,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而雅弥,我亲爱的善良的妹妹,你一定又会怪自己吧,怪自己不够强大,怪自己好心办坏事,怪有我这个姐姐,怪自己如果那一天没有把他带出去,那他也不会死……
这才是原本的计划。
可现在,有哪里不对劲。
在一间装潢豪华的客房中,温馨的灯光为整个房间染上了一层暖色调,一名女性坐在书桌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的照片。
——袁越。
你是谁?
虽说自己的目的之一已经达成,可这个叫袁越的人实在是太可疑了,突然出现在雅弥身边,无比警惕的妹妹竟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怀疑,这就说明了很多事。
催眠?精神干扰?
呵!怎么可能?作为这方面的专家,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拥有如此明显的弱点,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雅弥相信了他,把他当成了同伴,而雅弥的同伴,都是好人……
……好人?
确实,若是看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好人,可仅仅是如此吗?
他很聪明,他几乎是刻意的将自己的所有优点全部彰显了出来,他在向我挑衅,他让我不得不去怀疑他的存在。
那他究竟是谁?政府的人,军方的人,还是……倒影的人?
这是否是一场阴谋?而自己的妹妹为了杀死自己刻意陪他演了这一场戏?
是,但也不是……她相信雅弥,她知道自己妹妹是什么样的人,雅弥相信袁越,那肯定和对方说了关于自己的事,既然如此,一个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只身犯险,更别说还把自己推到了明面上。
但是当她亲眼看到妹妹脸上开心的笑容后,她就知道了——这是一场意外,这是一场说不上来的,意外。
也许是自己运气不好,也许是自己的妹妹运气太好。
女性抬手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袁越,背景一片空白,除了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是在10天内来到鄂里宾斯克外,一切和他有关的信息都是未知,还有这个明显的炎国姓氏,可他的身边既没有同伴也没有商团,更没有什么家族的人,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从炎国来到这里?
那能力呢?也是空白。
那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又怎么能产生威胁?
袁越给了她一个好的答卷——雅弥。
如果你想教会她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残酷;如果你想让她堕落,让她放弃;如果你想让她放弃理想,放弃斗争;如果你想熄灭她心头的火;
那我便站在你的对立面,我会支持她,我会帮助她,我不会对她说那些空口的大话,我更不会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做她道路的先行者,我只会让她相信自己一点,再相信自己一点!
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帮助她,为她扫清障碍,为她出谋划策,我会帮她守住心头的火。
我会相信她,信赖她,爱着她,哪怕道路的尽头……只是一声叹息。
这就足够了,这就足以对她产生威胁了。
这个男人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哪怕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死亡,也没有退缩半步。
正因如此,所以她才会把袁越列为了嫌疑人之一。
“袁越……袁越……”女性拿过照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人,“你也是个超人啊。”
“嗯?”一声门铃响起,女性起身,从门上的信口抽出了那张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猩红的门票。
女性几乎是瞬间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手中的信封被拆开,里面只有两张纸,一张是猩红的门票,而另一张纸上——画着一朵红蔷薇。
女性的目光变得阴沉,随后闭上眼,等到再睁开时,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多出了一段有关,一个身高两米的壮硕男人和雅弥在阴暗巷道里面的讨论。
女性阴冷的笑了起来,“很好!红!没想到你真敢这么做!我看你是真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刚对我妹妹出手的人,都得死!”
……
时间缓慢流逝,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第二天,中午。
在外层和中层接壤的广场上此刻已经集满了人,所有人都向广场正中心的处刑台张望着,在一群警察的包围下,那个黑夜中的杀人魔一脸平淡的仰望的天空,在他身后,身形壮硕的刽子手正洗着他的刀。
早已在远处躲好的雅弥在自己的源石技艺下,即便隔着200多米也清晰地看见了处刑台上的袁越,浑身是伤,面容憔悴,身心俱疲。
她可没空去管那些警察嘴里嚷嚷着的什么帝国什么正义,她只知道自己心中的疑惑根本没有得到解答。
所以……别死了!袁越!
雅弥期待着奇迹出现。
随着正午的钟声响起,台下一直吵闹的人们也安静了下来,整个广场笼罩着死一般的寂静。
“处刑!”执法者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
铮——!
刽子手扛起大刀,冰水洗的透亮的刀背闪烁着刺目的寒光,被麻袋盖住面容的脸上是一对空洞麻木的双眼,他来到已经被绑在了处刑架上的袁越身边。
“可怜人,我下手会快一些。”
突然,嘶哑的话语的在袁越耳边轻声响起。
袁越一直平淡的神情终于出现了变化,他双眼微微睁大,微微一笑,将自己身体里仅剩的空气排出。
“呵……谢谢。”
手起刀落!
咣当一声!
刽子手宽大的手掌抓起掉在台上的头颅,鲜血随着平整的断口流出,刽子手将其高高举起,没有任何言语,台下却传来了排山倒海的欢呼。
而雅弥……她现在正一脸懵逼的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人。
“袁……越?”
不是!
雅弥又猛的把头转向广场,刽子手依旧高举着头颅,你不是死了吗?!大哥你头还在那边啊!
当然,就算心里再怎么惊讶,可看着身后脑袋依然在身上的袁越,雅弥还是狠狠的喘了口气。
“好了,回头给你解释,先离开这。”发现雅弥从惊讶中回过神,袁越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小脑瓜,便率先从屋顶跳了下去。
“喂!”突然想起什么的雅弥连忙伸手,可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抓住已经跳下去的袁越。
这可是4楼啊!他在想什么!他又不是我,这个高度会死人!
神色焦急的雅弥也紧跟着跳了下去,可刚离开屋顶,雅弥就看见了袁越正在下面笑盈盈的看着他。
跳下去的雅弥率先给他小腿来了一下子,这才训斥起来,“你究竟怎么想的!还有……呃,算了,总之回头你要不说明白,我肯定狠狠揍你一顿!”
雅弥在袁越面前愤愤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袁越笑而不语,无视着对方的抗议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她来了。”
“什么?”雅弥一听,不假思索的再度发动源石技艺,五感大幅度强化的她瞬间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躲开!”雅弥一把拉过袁越,紧接着空气中爆发出一阵声音,二人原本身处的位置突然被无形的攻击留下了数道划痕。
“是玛伊!那不是无形的攻击!她用光隐藏了攻击的痕迹!这是她常用的攻击手段!”
雅弥将袁越护在身后,说完小手在身后一划,宽大的皮夹克被掀起,咔哒一声,在清脆响起的机械声音下,一把足足有雅弥小臂两倍宽大的铳械突然出现。
那是一把形式霰弹枪的奇怪的铳械,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被非法改造的痕迹,除去握把,整个枪身竟然就有大约40厘米,白色绷带裸露下的是充满金属质感黝黑的枪身。
其上被又三块橡胶护具分割成了三个区域,在最前端占枪身约1/3的地方,更是被橡胶护具和明显的分割线分成了有着明显割裂感的两块长方体。
违和感不止这些,比如枪身的握把其手部位后面用来抵住身体,降低冲击的部分很明显被削去,枪管也是,整个枪头的所有部件趋于平行,更夸张的是,握把和枪身连接的地方竟然有一块明显的旋转轴承。
难以置信,这把奇怪的乍一眼看过去宛若大号柴刀形状的铳械,甚至可以折叠自己的握把?
这似乎也是雅弥平时总穿着那身大号的皮夹克的原因之一吧。
雅弥在掏出铳械的一瞬间便对准了空气中的某个地方,接着果断扣下扳机。
砰——!
很明显为了杀伤力牺牲了很多性能的铳械在开枪的瞬间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噪音,宛如白日惊雷,即便和广场相隔甚远,在这道惊雷之下,狂热的声浪都暂停了一瞬。
轰隆一声巨响,平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约十厘米长两厘米深的伤口。
“滚出来!”雅弥冷冷的开口,小手一抖,咔嚓一响,第二发子弹压入弹仓,她依旧注视着前方某个地方,神色严肃到了极致,就连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都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灰白色,甚至这种变化还在加深,逐渐向黑白转去。
“唉,雅弥。”一道温和的女声出现,平静的空气一阵扭曲,在地上被轰出的伤口旁边,一位身着酒红色晚礼服,披着一件米白色大衣,身姿曼妙高挑的女性凭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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